弯月悬挂于空。
慕卿宁于月色下归来,入院后便看见背对她而站的夜凌渊。
后者闻听声响,立即转身走了过来,自然熟络拉住她手,语气带着担忧:“去哪儿?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慕卿宁笑笑,反握住他手,好似如此,能给他一个定心丸。
“我去给夏大人治病了,他腿的旧疾,我已经治的差不多好了。”慕卿宁如实说着自己去向,将自己何时给夏大人治病的想法也一并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慕卿宁坐在了椅子上,她浓浓叹了一声气:“此次离京,你我二人都抱着远离是非多想法。但身为皇室中人,这种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皇帝明面上答应了你我二人离开,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听这话,夜凌渊微愣片刻,旋即明白了慕卿宁的意思。他何其聪明,不过几息之间,就将慕卿宁为何要给夏大人治病的原因猜测了出来。
夜凌渊嗓音微哑,双眸微亮,他凝视后者:“你……你可是怕我们离开京城以后,皇帝对玄亲王府出手,对我们的势力出手?”
他这般聪明,又如何会猜不透。
夏大人虽然被皇帝打压多年,但打压的缘故,多半是因为夏大人与皇帝暗中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夏大人在朝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朝臣也多数都尊重他。
慕卿宁一改反常去给他治病,怕是为了留一后手。将来京中发生了变故,也盼着夏大人能记今日恩情,宽恕玄亲王一脉势力。
只一瞬间,夜凌渊黑眸神色便发生了转变,他眸中星光闪闪,好似浩瀚星辰,面色染上愧疚之感:“若不是因为我……卿宁你又何必如此费神费脑。”
慕卿宁淡笑,抬手摸着俊颜,语气柔和:“你是我的夫君,我若是都不帮你,又还有谁能帮你。”
“且四皇子一旦回来发现我们不在京城,想来暗中也会找机会派人刺杀我们,离开京城于他而言,还是不放心。唯有身死,他方能安心。”慕卿宁继续分析着如今局势。
四皇子瑕眦必报的一个人,先前因为做局,忍下一切被皇帝贬出京城,而今他寻到了珍稀的黑水矿,必定会高调回京。
不仅为了他自己的颜面,间接意义上来说,也是给夜凌渊下马威。
思索到了这里,慕卿宁忽而想起来白天听到的谣言,她抿了抿唇,试探:“今日上街,我又听到许多流言蜚语,更甚就是皇陵坍塌一事,百姓都猜测与你有关,不过想来也是他们……”多想罢了
“同他们所说一样,正是我所为。”
慕卿宁一句话还没说完,夜凌渊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听他自己承认后,慕卿宁略气,腮帮子鼓足了气,有些不满:“你为何要这么做?就算想把名声搞坏,也不至于这样”
她若是一早知道夜凌渊会这么做,就算豁出一切也要拦住他,绝对不会赞同他的做法。
皇陵自古以来,便是一个神圣却又庄严的地方,历代的皇帝先祖都长眠于那,夜凌渊负责皇陵之事,而今皇陵却在他手上坍塌,这些迂腐古板的百姓等一众大臣如何能放过夜凌渊。
更何况……
慕卿宁看了眼夜凌渊,更何况那些长眠的先祖,都真真切切是夜凌渊的先人,如此大逆不道,百年之后又有何脸面相见他们。
夜凌渊似是没感受到慕卿宁的不满,他轻笑出声,伸出手戳了戳鼓起来的面颊:“那处皇陵乃是新建,地势不比旧皇陵,我那么做,先祖自会明白我的用意。”
闻言此话,慕卿宁翻了翻白眼。
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
想到后日就要离京,慕卿宁连忙正视夜凌渊:“这次离开京城,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京中一切你可打点好了?”
“嗯,我已安排好一切。”夜凌渊揉了揉她黑发,话落,又补充:“母亲那处,我也安排了暗卫护她周全。”
慕卿宁点点头,放心了不少。
若此行不是去南安,她定会将沈氏也带上,毕竟留沈氏一个人在京城,她也不放心。
可想到前几次离开京城都危险重重,她又如何能带着沈氏吃这般苦。
“也罢,母亲留在京中有你的人照看,我放心许多。”
一旦踏出京城城门,她与夜凌渊怕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慕卿宁长睫微垂,阴影落于眼下,夜凌渊发现仔细盯了会,只觉得像一只黑灰小扇。
她眨了眨眼,双睫跟着颤动,夜凌渊略愣,旋即吃吃笑起来,这一眨可是眨进了他心中。
竖日天明刚亮,慕卿宁便迫不及待出了门。
之所以这么早出门的目的,正是打算从多方位入手增加自己这边的势力,这样的话,待四皇子回来,就算他想要找茬,暗中也还能有人护住玄亲王府。
这一忙,便忙完了下午。
路过医馆时,慕卿宁急急忙忙叫了停车。
医馆掌柜正在门口送一病者,余光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