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不是自己睡眠不足而产生的幻觉,镜子里是真的出现了一行字。
属于他的东西?
也就是说,国师所说的“物归原主”,并不是指这面镜子,而是这镜子里的某样东西?
楚懿沉思了一下,现在系统不在,按理说他不应该冒昧做出任何举动,以免给自己招致危险,可如果换个角度想,国师是否也算到了现在系统不在他身边,才故意选择在这个时间死去,把“东西”留给他呢?
如果是不能被系统看到的东西……他倒是应该现在就拿回来的好。
楚懿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像之前借由这面镜子回到过去那般,将手掌覆盖在了镜面上。
冰凉的触感贴上掌心,镜子里的雾气没有像他预想中的散开,而是全部汇拢向他的手掌,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冰凉而潮湿,像是一滴水。
紧接着,这股微小的不适感消失了。
……然后呢?
东西呢?
楚懿眨了眨眼。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他有些莫名其妙,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掌心,没有伤口,也没有水,什么都没有。
好像刚才得到了什么一般的感觉只是错觉。
楚懿将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表情有些迷茫,心说该不会真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吧?
他决定不再跟这面镜子纠缠,就要让阿福来把镜子收起,就在他重新看向镜面时,他又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一张……憔悴的脸。
眉宇间染着深重的绝望,瞳孔里仿佛映着铅灰色的天空,那双眼睛用力闭上,又睁开,唇边浮现出苦涩至极的笑容。
镜子里的人动了起来,他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剑,那把名为尚方的剑,摄政王曾用它斩下了刺客的头颅,而现在……
镜子里的楚懿在抖,那把剑对他来说太沉、太沉了,他需得用双手握住剑柄,才能够将它横举至身前,让锋利的剑刃对准自己,贴至颈间。
鲜血喷溅。
……现在,他用这把剑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楚懿猛地站起身来。
他满目错愕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像,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一连倒退了数步,终于维持不住平衡,摔倒在地上。
自戕谢罪……
他头一次知道这四个字的份量是如此重逾千钧,原著中轻描淡写的字句,转化成真实的场面,竟是这般撼人心魄。
镜子里的东西……是他的记忆。
楚懿跌坐在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剑刃割开皮肤所带来的痛楚,那剑刃冷极,几乎冻到他骨子里,冷过了,才是骇人的疼。
血液通过伤口呛进了喉管,他无法判断不能呼吸和鲜血流失哪个更痛苦,他下意识地掐紧了自己的脖子,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满手都是滚烫而粘腻的鲜血,视野之中,一片血红。
“陛下!”
阿福惊慌的叫喊唤回了他的思绪,他被对方拽着松开了手,慢慢感觉自己又能呼吸了,窒息的痛苦逐渐退去,视野重新变得清明,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没有血,也没有那把难以举起的,沉重的剑。
脖子上没有伤口,他并未站在那高高的城楼之上,面对西泠国大军压境,他还在他的寝宫,大楚的子民没有遭受战乱,阿福还活着,裴晏还活着,燕将军和薛霖也都还活着,甚至西泠太子还亲自谒见他,为他的生辰敬献贺礼。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上辈子的一切,全都没有发生。
楚懿仰头闭眼,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衣服都被冷汗打透了,深深的虚脱感席卷了他,他几乎没有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只能借阿福搀扶。
他全都想起来了。
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像是被重新粘合的胶卷,终于可以拼凑起来,重新放映。
他被阿福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