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兰烬眉梢眼角都带出了股杀气, 只是人还没蹦起来,腰上陡然一紧。
谢拾檀坐在原处岿然不动,箍着溪兰烬的腰, 将他硬生生摁了回来,这一下猝不及防的, 溪兰烬整个人都摔进了身后坚实的怀里。
之前做的那些梦是虚的, 昨晚又因为身体的情况是混混沌沌的,这次的触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真实。
属于成年男人的怀抱, 宽厚踏实,将他密不透风地拢了进去,缓缓浸过来几丝沁人心脾的冷香。
在清醒的情况下, 这样的接触距离让溪兰烬浑身一僵,顿时跟他脸上那张猫面具一样,像只被拎起后颈毛的猫,脸上的凶气一点点收敛下来, 老实坐着不扑腾了。
谢拾檀顺势手一按,将差点被他拔出鞘的照夜剑按回去,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垂眸看了眼溪兰烬颈侧的咬痕, 声音里带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是说,要冷静吗?”
嗓音落入耳中时,溪兰烬几乎能感受到拂过耳廓的温热气息。
溪兰烬冷静不了。
但是现在这个姿势,他也不敢乱动。
老色鬼见俩人这副模样,脖子迷惑地转了几圈, 就差在半空中打个结:“感情这么好啊, 当众卿卿我我的, 啧啧啧, 真是有伤风化,既然白衣服的不乐意,那……”
老色鬼的视线转到溪兰烬身上,眼珠咕噜噜乱转,表情夸张地用力吸鼻子:“香啊,香啊,也是个美人,他不愿意,要不你来?跟我共赴云雨,保管叫你……”
没想到这老色鬼的主意还能打到自己身上来,溪兰烬眉梢一扬,还没说话,就感觉背后骤然一寒。
原本拉开距离的江浸月闻声大惊失色,也不怕被谢拾檀公报私仇了,扑过来阻止:“师弟,冷静啊!”
下一瞬,溪兰烬就感觉到眼前骤然一暗,周围黑了下去,一切的热闹喧嚣尽数隐没,整个世界倏然空档下来,只留下他、谢拾檀,以及还抻着脖子嘎嘎怪笑的老色鬼,其他所有人都不见了。
他们仿佛被隔进了一片死寂的空间里,要不是溪兰烬能听到身后轻微的呼吸声,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耳聋了。
老色鬼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迟钝地察觉到事态不对,嗖一下想把脑袋缩回去:“不用了不用了……”
“那女鬼在何处?”
溪兰烬听到头顶落下的冰冷声音。
老色鬼已经明白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哪还敢拿乔卖条件:“东、东市,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就在东市,她在那边、卖丹药,我看她卖了很多药给那些人修……”
老色鬼话说完,溪兰烬便见身后递出来只手,修长如冷玉,食指轻轻一点。
那只老色鬼“嘎”的一声还没叫完,就变成了条小蛇,摔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
下一瞬,眼前复归明亮,台上中场休息的皮影戏要继续了,丝竹声阵阵,喧哗声重新涌入耳中,哗啦啦的鼓掌声潮水似的涌来。
江浸月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飞快又溜开了几步。
跟老色鬼一块儿的几个老鬼迷惑看来看去:“咦,那老色鬼呢,哪儿去了?”
“方才不还在这儿?”
几个老鬼面面相觑了会儿,见地上有条蛇,其中一只长舌鬼眼前一亮,捉起那条蛇:“哪来的蛇?好东西啊,我带回去泡药酒了啊。”
听到这话,那条蛇剧烈地挣扎起来,只是完全挣扎无效,被说话的长舌鬼喜滋滋地塞进了布袋里扎好。
溪兰烬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不提醒了。
皮影戏就要开始,其他鬼的心神被吸引,立刻把老色鬼抛到了脑后:“嘘!别说话,要开始了。”
说完,便端坐着,津津有味看起来。
溪兰烬又瞅了眼那条蛇,深感谢拾檀果然惹不得。
他不想继续在这恐怖的地方多待,试图站起来,但谢拾檀环在他腰上的手跟铁铸的似的,掰都掰不动,溪兰烬气结,用手肘捅了捅谢拾檀的腰:“谢仙尊,气消了没?咱再不跑,台上的表演可就要开始了,你该不会想看那种东西吧?”
只有抱着溪兰烬才有安心的实感,谢拾檀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