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郊县城下属的镇中心医院, 来来往往看病的人不少,都看稀罕似的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颜如许这才发现自己两人被人当成了西洋景,不由得脸色通红, 连忙推了下康从新的胸膛:“我先下来。”
康从新轻轻将她放下来, 却不肯和她远离, 就紧跟在她身后。
“你胳膊疼不疼?”
康从新的声音低沉入耳:“不疼,我能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颜如许的心脏猛然被砸中,悸动不已, 转头巧笑:“你变了,变得会说情话了。”
“不,我没变,我说的不是情话,是实话、心里话。”康从新认真的说。
颜如许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 快活得如同一只小鸟, 脸上麻麻涨涨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喜悦, 只想扑进他的怀里, 揉进他的身体里才好。
医生给颜如许做了详细检查, 得出的结论也是无大碍, 只是有些疲累脱水,可以挂些葡萄糖、盐水什么的,颜如许说不用,也谢绝了护士帮她往伤口上擦紫药水。紫药水涂上去之后一块块的紫色难看不说, 那疼沙疼劲儿她也受不了。
“反正伤得也不重, 我愈合能力好, 很快就能结痂了。”颜如许说。
康从新说:“好, 你不愿意涂就不涂, 往后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就不做。”
“嗯!”颜如许深情的望着他点头,目光灼灼都是爱恋。
一边刚刚热情劝说颜如许涂紫药水的护士,听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得尴尬得不行,白了两人一眼,心里头骂了句:不识好人心。不就是涂个紫药水嘛,矫情死了,跟谁没有对象似的!她拉着脸指指门口:“你们已经检查完了,如果不打算治疗就离开吧。”
颜如许这会儿也觉得尴尬,拉着康从新的手:“咱们出去吧。”又转头对护士说:“谢谢啊。”
颜如许拉着康从新跑出医院,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康从新看着她的笑脸,也跟着她笑。
刚刚小护士被他们刺激到了,所以态度一下子就变差了。
这种感觉还真是……挺幸福的。过了三四年寂寥的日子,自己仿佛又重归了人世的繁华,被深锁起来的情感如笼中之鸟般释放出来,获得自由。
笑了好一会儿,颜如许止住笑。两人没再说话,颜如许也和康从新保持着距离,但来往行人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们。无他,一个将近1米9,一个173cm,男的英气勃发,身姿挺拔板正,女的窈窕美丽,气质出尘。两人从医院里走出来,把路边的红花绿树也对比得黯然失色。
“我们到车里坐会等等你爸爸,他说回过来。”走到医院门口,康从新拉来车后门,扶着颜如许让她坐进去,自己也随之坐到旁边。
那边司机很细心,将车子停在了树荫下,车里面左右通风,很凉快。
康从新扶着颜如许,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理理她的长发,问:“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颜如许摇头,搂住康从新的腰,把脸贴上去,“知道你还活着我百病全消,哪儿哪儿都舒服。”
康从新低头,深深亲吻她的头顶。
颜如许的手心一直往上,贴在他的胸口处,感受着剧烈的快要突破胸口而出的心跳声,又吃吃地笑起来。
“别摸了,你知道我受不住的。”康从新忍了一会儿,终于忍受不住地贴着她的耳尖轻声说,呼吸急促,带着能灼烧人的热气。
颜如许浑身发热发软,使不上力气,她撒娇似的捏了下康从新的腰,但肌肉坚实得石头一般,她什么都没有捏到,她正要再寻能捏得动都地方,便听到一声尖细的吼。
“你们干啥呢!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亲嘴,有伤风化,还要不要脸!”
两人转头去看,就见一个带着红袖箍,穿白衬衫、黑裤子、黑布鞋的干瘦妇人举着手指头,怒气冲冲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这是负责协助治安管理的大妈,权利相当不小,凡是他们认为会影响市容、市貌的,都有权利制止、教育、罚款,甚至扭送公安。颜如许赶紧松开康从新,坐正了,笑嘻嘻的看着康从新,他一脸从容,倒看不出尴尬。
“你们什么关系,哪个单位的?把证件出示一下!”那妇人走到了近前,看清了康从新的样子,胆气就弱了下来。他们这些人其实最事故,最懂得看眉高眼低。
康从新居高临下的清扫了她一眼,那妇人不由得后退一步,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康从新已开口:“我们会注意的。”
那妇人松了口气,这台阶算是能下来了,连忙说:“那行,看在你们是初犯,就不通知你们单位了,以后注意。”说着,她便匆忙走了。
颜如许就笑出声来。康从新点她额头:“都当妈了,还是这么调皮,就想看我出糗是不是?”
颜如许:“你都知道了?”
康从新撩了下她的头发,“嗯,大概是父子天性,他一见我就亲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