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儿,颜如许把稀罕水果香蕉藏到厨房原来装粮食的一个小缸里,准备一天以两根中午一个,晚上一个的量给康康吃,谁知道不知道怎么被康康给找到了。等颜如许发现了他藏在菜园子里的香蕉皮时,小缸里剩下的香蕉都被他给吃完了。
五根大香蕉,半天就被他给吃完了!
吓得颜如许赶紧抱孩子去医院,幸好孩子身体底子好,就是多拉了几次便便,拉得小屁股都红了,搞得颜如许又生气又心疼又好笑。
再之后,颜如许就把好吃的都掉进屋梁上吊着的筐子里,康康这个小短腿,即便知道了好吃的在哪里,他也拿不出来。
颜如许看了看时间,给那花婶留了字条,叮嘱她上午去把娘俩个这个月供应的米面粮油买回来,她找出粮本副食本,又放了些钱,在纸条旁边。
那花婶得买米面油,太重,颜如许把自行车钥匙也留给了那花婶,自己带着康康准备步行去上班。
今天就暂且先从角门出去。
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做错事的不是自己,自己却要躲躲闪闪、提心吊胆,跟个丧家之犬似的。
自从生了康康之后,颜如许的胆子小了许多,总是思前想后,怕这怕那的,一点风险也也不敢冒,唯恐牵累了孩子。
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她昨晚已经想好了,刘嫂子这个隐患,一定要彻底解决掉。所谓的彻底解决肯定不是用违法、暴力手段,但具体怎么做,颜如许也不知道,反正先搞清楚这个刘嫂子的家庭情况、社会关系什么的,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记得以前听那花婶抱怨过,大杂院里有两三个妇女一见到她就缠上来跟她打听这打听那的,那花婶敷衍着什么也没说,那些人却自来熟的把自家事儿、邻居家的事儿都往外说。
颜如许想了想,又在刚刚的纸条上加了一句,让那花婶中午接了小石头之后再来家里一趟,有事和她说。
从角门绕过去,比平常多走了十来分钟才到。
康康自己走一会儿,再背他走一会儿,他还挺高兴的。
将康康送到幼儿园后,颜如许到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安排下工作,就又出来了,在门口公交站坐上从东城开往西城,终点站是红星电影制片厂的3路公交车,在农业机械局下车。
在解决刘嫂子的问题之前,还有个人需要解决。
到了机械局大门口,跟门卫通报了姓名、单位,说要找外事处的隋远志。
门卫电话打到隋远志办公室,等了好一会儿,隋远志才走出来。
隋远志今年28岁,文质彬彬,长得秀气、白净,像个刚走出校门的大男孩,头发、衣服打理得一丝不苟,干净、整洁,是很受现下小姑娘们喜欢的类型。
只是现在面色不虞,看见站在阴凉处的颜如许,语气不耐的质问:“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眼神游移,时不时的仰头往远处办公楼的楼上看。
颜如许跟着他的目光也往那边看了看,了然的牵动嘴角,说:“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隋远志虚拉了下颜如许的胳膊,说:“咱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说吧。”
颜如许知道他是怕被有些人看见,倒也没说什么,就跟着他沿着墙根走出去老远,隋远志闪身躲到一颗歪脖粗柳树后面,还招呼她也躲进来。
颜如许就站在柳树边上,晒不到的地方,但是没过去。
开玩笑,两个人本是正常交流,怎么被他搞成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隋远志觉得这个地方够远,楼上肯定看不到这里,才舒了口气,皱着眉头,语气不耐的说:“以后要是找我,先打个电话,咱们另约个地方见面,我们单位人多口杂的……”
这话说的,好似自己在爱慕纠缠他似得,真是不知所谓!再想起隋远志给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事儿,颜如许也不耐烦了,稍微提高了些声音冷冷道:
“隋远志,你以为我闲的,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如果我提前给你打了电话,你是不是又会说打电话不合适?”说着,她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接着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会对你有什么心思?”
颜如许加重了“什么样”三个字,紧接着说:“所以,你做出这幅样子来给谁看呢?”
隋远志的后背一下子就塌了下来,连忙擦了擦额头,跟颜如许道歉:“对不起,小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不用解释了!我这次来,是出于对曾经合作伙伴的最后一点道义”。
颜如许赶苍蝇一般都挥挥手,懒得和这人继续说话,直接进入主题:
“你妈又来恶心我了,还威胁说要找我领导谈谈。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们!你如果再拿我当你不结婚的挡箭牌、你妈继续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也不会再遵守约定,不再帮你保守秘密,到时候撕破脸,看谁的损失比较大。”
说完,颜如许转身就走,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