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擢他去御史台吧。
曾文:“陛下臣……”
睿元帝厉声道:“够了。”
这时真正官属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兰瑀出言讽刺曾文:“曾大人如今是净挑软柿子捏啊,可巧昨日魏大人和展大人才遭陛下训斥,曾大人今日就揪住他们的小辫子了,可不知要是有人前往外地任主考主持今科的秋闱,一到任就泄露试题,曾大人你参还是不参啊?”
“泄露试题?”群臣发出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睿元帝烦了:“兰爱卿,你在说什么?”
兰瑀掏出奏折往上一递:“昨夜御史台有人投了一封信进来,信中说甘州府秋闱试题在此,臣看后不知真假,特来呈给陛下过目。”
左丞相文婴看后,脸色大变:“这……”
信中的试题与谢回送到内阁存档的一字不差。
一字都不差啊!
睿元帝沉了脸,许久之后才道:“传朕旨意,速召谢回、梅清敏回京。”
……
咸州通往甘州官道上。
衙役们已经把守好几日了,他们是奉了知州樊先的命,在这里守着卫景平的,只要他一路过,立刻就“请”他去咸州府。
等卫景平进了咸州府,做不做文章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可至今也未见卫景平路过咸州赴甘州参加秋闱。
而他们守在上林县卫家的人也没见卫景平出门,一直到今天他还在家中闭门读书呢。
酷暑天燥热,他们守得吴牛喘月,一个个心中怨念横生。
“兄弟们回去吧。”这天晌午时分,终于有一人来叫他们回衙门里凉快去了:“这儿不守了。”
朝廷召回了甘州府秋闱的主考官,另派左丞相文婴和翰林学士张得来坐镇主持,没咸州知州樊先什么事了。
上林县。
七月二十九日,卫景川急急跑回家中:“老四,他们让道了,滚蛋了。”
从上林县去甘州的必经之路,在被樊先派人堵了半个来月,打算“瓮中捉卫景平”之后,终于给让开了。
卫家人忐忑了许久的心也终于暂时放下了。
“嗯,三哥,咱们今日就去往甘州吧。”卫景平边收拾东西边道:“这回我可不敢自己去了,要劳烦三哥陪我。”
“就算……你不,不说我也会陪你去的。”卫景川去擦拭他的刀。
……
八月初六日,每三年一度的秋闱在甘州城贡院正式开启。
下场应试的士子们踌躇满志,多年的苦读磨砺,今后能否开启青云之路,就在此科秋闱一举了。
要是这次不中,就得回去再等上三年光阴,有谁愿意呢,因此个个摩拳擦掌,都抱了必中的决心。
因此早上才到四更初,卫景平住宿的客栈中就已经躁动起来了,到处都是人语声。
“三哥我再眯会儿。”他被吵醒之后烦了个身,又浅睡起来,直到四更末才起来穿衣束发。
等他最后戴好湖蓝色方巾下楼,徐泓和晏升二人已经盯着眼下浓重的乌青坐在餐桌上等候他了。
徐泓和晏升是结伴来到甘州的,在客栈住下之后,迟迟不见卫景平来甘州应考,心中咯噔个不停,又担忧他来晚了没房间住,就提前开了两间上房候着,可巧前几日就把他给盼来了。
卫景平自然不肯说樊先从中作梗,在咸州布下衙役准备“请他入瓮”的事,只赧然笑笑说道:“前一阵子和我三哥切磋武艺,不小心伤着腿了,这两日才能下地走路呢。”
跟在他一旁的卫景川听了:“……”
没有的事,他好委屈。
又不能揭穿自个儿的弟弟说谎,气得立刻拿起一个胡麻饼,咯吱咬一口吞了下去。
“你倒因祸得福,来得晚在家中多读几日书。”徐泓有些后悔来早了:“你是不知道,前几日甘州城里好一通闹腾。”
便把有人兜售秋闱试题,孔道襄如何极其败坏大肆追捕那人的事情跟卫景平说了。
卫景平一猜就是顾世安的手笔,他心中紧张极了:“那人抓到了吗?”
他从上林县来的时候专程去了趟顾家,但只见着顾思炎了,亲爱的饼圈打着哈欠说他小叔顾世安不知所踪很久了,许是被哪个山头的小尼姑拐去当小相公了。
反正就是人没在家,至于在哪儿,何时回来,谁也不知道。
“没抓到,”晏升吸了一根面条在嘴里,迫不及待地告诉卫景平:“那兜售试题的先孔大人一步,扔下试题早跑了。”
“大概是跑京城散布去了,”徐泓接着他的话说道:“要不然文相和张学士能来得这么快?”
事发之后,他们都以为此次秋闱要延期举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