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德坐在训练场边的一个高台上, 面容含笑地看着两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你来我往的对打。两种属性完全不同的咒力带着一往无前的攻势在强悍的厮杀。
咒力似深空森寒的是五条悟,如同极夜般黑暗混沌的是夏油杰。不同于他们的外表,大大咧咧的五条悟对咒力的控制更加细腻精准,而谦谦君子似的夏油杰出手却狠辣而暴虐。
明明是远程法师却偏偏喜欢肉搏, 这个表里不一的坏孩子有时候敏感而偏执。他在发泄怒火?有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他了?
琢磨着最近有什么事能让他可爱的半身生气的大主教表情越发高深莫测了起来。
土地崩裂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密集的爆炸声传来, 在黑着脸的夜蛾正道耳朵里全部变成了一串串鲜红的数字, 散发着可恶的金钱气息。他忍不住歪头看了看维尔德,这位高专最大的金主大人正带着奇妙的笑容观看着夏油和五条的训练课,他穿着杰的旧衬衫,朴素而低调, 但仍旧姿态娴雅风度翩翩, 如同从昏暗时光里走出的贵族青年,美丽而虚幻。
“青春真是美好,不是吗?夜蛾先生?”他轻声赞叹道,声音柔和轻缓,带着点异域风情,像是歌咏一般婉转, “他们披荆斩棘,岁月永不老去,无须眷恋来路, 前方繁花似锦。多么生机勃勃啊,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和怀念, 明明外表也是年华正好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奇特的历经千帆的沉淀感。
夜蛾正道看着一脸兴奋的五条悟一个黑闪对着夏油杰的脑壳就劈了过去,而他的好学生瞬间消失在原地让那必杀一击落了空, 于是五条悟森寒冰冷的苍蓝色咒力毫不留情轰飞了训练场旁的数个杂物间。
脑袋里的财务计算器再度减去一长串的零, 暗自痛心疾首的夜蛾正道完全没有感受到青春的美好, 他现在只感受到了青春的费钱。
他清了清嗓子,端正了态度打算附和两句金主,毕竟这个冤大头直接表示可以承担夏油杰在高专及任务期间一切的赔偿费,这可是连五条家都没有完全做到的事!他到底有多有钱?!天啊如果搞宗教真的这么赚钱的话他也可以搞搞副业嘛,咒骸材料那么贵!
“呃,路德维希先生看上去也很年轻嘛哈哈哈!也是青春年少的有为青年。”夜蛾看着夏油杰操控咒灵把周围的绿化装饰树通通连根拔起当做箭矢扔向哈哈大笑的五条悟,努力控制住自己抽搐的面部表情,干巴巴地应和道,“啊,杰和悟确实非常优秀,他们的术式千年难遇,品德——呃,品德也属实——”
“杰!把帐打开,咱们俩现在都能瞬移的话地方太小了施展不开!”
“ok!”
夜蛾正道忍无可忍,站起来大声训斥道:“住手啊你们两个混小子!你们已经砸烂多少东西了?!夏油杰,给我把你手里的咒具放下!那个很贵的!我昨天刚进的货啊!”
被点名的夏油杰无奈地耸耸肩,因为运动而有些散乱的发丝被汗水黏在修长的脖颈上,透过略微敞开的领口可以看到他强健有力的蜜色胸-肌。他悄悄将已经被五条悟打豁了口的长刀塞给一旁兴致勃勃想要再来几个回合的五条悟,狭长的狐狸眼里闪烁着狡猾的笑意。
于是那把很贵的咒具就被算在了五条悟的头上,当然同样家财万贯的五条大少爷也毫不在意就是了。
“喂,小矮子。来打一场?”五条悟因为兴奋而越发闪亮的双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不动如山的维尔德,跃跃欲试地想要拉他进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的训练场,“来嘛来嘛,我不用体术ok?你也不许使阴招啊。”
然而还没等维尔德回话,夏油杰先替他一口回绝,“不,他今天不行。”
“啊?为啥,他这不好好的嘛,四肢俱全,人模人样的。”
“咳……他身体不舒服,反正今天不行!”夏油杰梗着脖子干巴巴地说,将一个干净毛巾扔到五条悟身上,强行转移话题道,“走了,洗澡去,一会儿还得去上课。”
他勾住五条悟的脖子就想拉他走,然而好奇心顿起的叛逆青年五条悟坚定地站在原地,一双蓝眼睛死死地盯着一直优雅侧坐着的维尔德,脸上慢慢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啊,老子知道啦,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背着老子做羞羞的事情了?!他身上全是——”他拉长调子刚想调侃下看着风光霁月实则浪的一批的大主教,就被面露尴尬之色的夏油杰疯狂咳嗽打断。
他抱歉地看向安静优雅的维尔德,低声道:“要不你先回水银堡?我今天还有理论课……”
维尔德只是眨了眨眼睛,微笑地看着夏油杰,他的银蓝色瞳孔在纤长的羽睫下如同流淌的星河,沉淀了岁月的温柔浪漫。他抬起头,露出纤细脆弱,隐隐约约有红紫痕迹的脖颈,弯起嘴角轻声道:“我想陪着你。你知道的,我现在没办法离开你太久。”
残缺的灵魂得到了补完,千年的饥饿与渴求却无法短时间内得到满足,至少这段时间内,他必须尽可能地贴近他的半身,以避免力量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