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帝自从得知秦川平原的消息后, 心急如焚,却一筹莫展。
但他既没有强行威逼魏平光出谋划策,也没有召集更多的大臣集思广益。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 满京上下的勋贵大臣, 有几个不是见风使舵的玩意儿, 他越是表现得焦急不安,那些人便越容易觉得他外强中干。
凭那些人的行事作风,不知道多少人会暗地里去跟李洵示好。到时候,这京中必然多出不少的内应与骑墙派,形势将对他更为不利。
不过,这样的焦灼很快在秦川平原传来最新消息后得到了缓解。
得知秦川平原上几大望族的代表人物前去拜见李洵后, 脸色阴沉地从鼎德大营离开,嘉佑帝忍不住大笑三声:
“天助我也!李洵那逆子,竟如此狂妄, 将秦川平原上的望族得罪了个彻底!简直是自取灭亡!”
如此,嘉佑帝心中终于有了底气。
他先是召来魏平光, 将消息给他看后,隐晦地进行了警告。
“平光, 这二三十年来, 朕待你与魏家如何?魏家在朝中地位如何?”
他能感觉到, 自从戎族联军围城以来,魏平光对他的不满以及办事时的消极怠工。
但如今陈太师已经被他抄家灭族, 他能用且能信得过的人不多。他辛苦将魏平光扶植成右相, 自然不可能随意放弃, 将他扳回正道, 为自己所用才是正理。
魏平光如何不明白嘉佑帝的点拨, 事已至此, 容不得他再退缩。
慎郡王再好,也不是一路人。他和家族,只有嘉佑帝这一个选择。
心中叹息着,他心中的主意逐渐坚定。
“陛下待臣恩重如山。臣与魏家,都将誓死捍卫陛下!”
嘉佑帝这才满意了,与他商议明日的朝议。
如今李洵自取灭亡,将望族士绅都推到了对立面,他已经不怕朝中的勋贵大臣再倒戈,自然也不需要再对秦川平原的消息藏着掖着。
第二天,京中的勋贵与四品以上官员齐聚一堂。
由魏平光出面启奏:
“陛下,臣前日得到前线军情,刘氏叛军奉慎郡王之命,擅自出兵占领望川,甚至在羊坡县抢夺望族士绅的田地分与平民百姓,搅动得整个秦川平原人心浮动,纷纷欲以慎郡王取朝廷而代之……”
听到这话,众人都面色大变。
他们之中,有些人是在秦川平原有田产的,一听这消息就明白,慎郡王的刀,马上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田地都是咱们一代一代辛苦积攒下来的产业,慎郡王怎能随意剥夺!”
“对啊,这简直是视王法于无物!”
见他们不满,嘉佑帝不紧不慢地道:
“朕这长子,向来以仁德爱民著称,为邀买百姓之心,从来都是不吝啬于牺牲官员与勋贵的。羊坡县只是个开始。”
哪怕在秦川平原没有产业的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想慎郡王往日里对贪官污吏抄家斩首,毫不手软的行事作风,若真是继承大统,只怕将来会将他们一个个全部屠宰,去填那些泥腿子的肚子。
毕竟,他们可不是他的心腹,杀起来毫不心疼。
杀了他们,既能给他自己的心腹腾位置,还能填充国库,赢得民心,简直是一举多得。
这一刻,哪怕先前因为嘉佑帝的种种行为有所动摇,心中偏向于慎郡王的人,也都从慎郡王的英雄光环中醒悟过来了。
如今最强的北戎已经除去,西戎远不如北戎强大,且战场远离中原,不会再对他们造成威胁了。
如此,他们便不再需要一个能征善战的帝王。反而以慎郡王如今的执政理念,越强大,对他们越不利。
三皇子的舅父杨驰见状,站出来道:
“慎郡王身为诸侯王却与边将勾结,无朝廷之命擅出封地,反心昭然若揭啊,如此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四皇子的追随者也紧随其后,声讨起了李洵的罪名。
众多勋贵大臣纷纷附议,一致请求嘉佑帝出兵讨伐慎郡王。
嘉佑帝见这情形,便知道他已经成功地把所有权贵的心都聚集到了自己这边,遂下令将原本清河战线的所有兵力都调集到临川,从水陆两方面,着重防范慎郡王的异动。
当然,水上是不需要担心的。
有水深江阔的清河天险阻挡,造船技术和水师又都掌握在朝廷手中,其他军队很难渡河作战,重点需要防御的还是清河滩涂较浅的临川附近。
与当初和北戎作战基本上是一个策略。
事关切身利益,朝议结束后,许多人纷纷私底下来找嘉佑帝献计献策,甚至表示愿意献出人手和财物资助朝廷。
之所以私下行动,一方面是为了保密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嘉佑帝面前争功劳表忠心。
这些人,还真是提供了些不错的计策。
于是,紧接着,嘉佑帝又安排了两个在秦川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