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议论纷纷。
“所以他们是投奔慎郡王去了吗?”
“胆子可真大啊,不过要不是我有家室,我都想搏一搏了。”
“谁说不是呢,去慎郡王手下,再怎么比在朝廷手上无望苦熬要好啊。”
“真想能带家里人一起去慎郡王治下过好日子!”
颜纲沉着脸让亲兵驱散了所有人群,然后走到了告示栏前。
只见上头赫然声讨着朝廷这些年对他们克扣军饷,无端压榨,又懦弱无能的种种罪行,赞颂了慎郡王多么神勇无双,领导有方,还爱护士兵,所以他们要去投奔明主了。希望各位同袍,看在曾经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份上,能成全他们追求新生的机会,不要追杀逮捕他们。
颜纲脸色又青又白。
他手下竟然出现了这么多逃兵,还是逃去投奔慎郡王的,若陛下知晓,必将龙颜大怒。
可那些人临走前将事情传得满城皆知,他想瞒都瞒不住。
而且,慎郡王麾下待遇好是出了名的,叛逃者是去投奔慎郡王的事也已经被宣扬开来,只怕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防不胜防。若不如实禀报,让陛下有所提防,只怕将来东窗事发后果会更加严重。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对这些叛逃者进行严惩,以此杀鸡儆猴。
“骑兵营立刻跟本将军一起,出城将这些逃兵抓回来!但凡有反抗者,一律射杀!”
他杀气腾腾地下令道。
听到这话,附近原本还议论纷纷的士兵们都不敢说话了。
将军盛怒之下,谁还敢表现出对慎郡王那边的向往,怕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可有些事情,即使不说,也在心中埋下了种子。
颜纲顾不上这些人怎么想,召齐了骑兵营的人便快马加鞭往北门赶去。
他想得很好,如今地上的积雪还未消融,这么多人的脚步是无法遮掩的。那些人最多才走了一晚上,又是步行,骑马肯定能追上。
然而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些早有预谋的禁军,当他追到北门外的时候,赫然发现连接护城河的吊桥被人放下来了,烧得只剩下一堆残缺的木炭。
敌人进不来,他们也无法出北城门。
颜纲勃然大怒,喝骂此时看守城门的士兵们:
“你们是死人吗,大晚上的吊桥被烧了,为何无人来报!”
底下的一个营指挥使缩着脑袋道:
“将军,昨夜正是这些叛逃者在镇守北门……”
北门本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有人主动请缨,愿意住在离北门最近的街区,且负责北门的驻守,他们又怎么会拒绝。谁能想到,那些人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颜纲心知只有抓回那些叛逃者,杀鸡儆猴,才能平安渡过这次危机,心急如焚地呵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修复吊桥!”
然而,等他们修复好了吊桥追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叛逃者的足迹已经进入了东戎的领地之中。
“将军,怎么办,要追吗?”
骑兵们不敢拿主意。
那些叛逃者进入东戎领地是一回事,他们由大将军带着人跨越边界线进入东戎领地又是另一回事。
后者很容易被东戎判定为挑衅,从而引发两国战端。
哪怕这界碑处根本没有人防守,也一样要谨慎。
颜纲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如今朝廷还在清河边与北戎残余势力激战,与西戎那边恐怕也会重开战事,若再惹上东戎。哪怕他是嘉佑帝心腹,也难免被人抓住这把柄攻讦。
事关两国,若朝廷主和,而东戎方面又不肯罢休,他这亲自领军进入东戎领地的一军首领,便很容易成为平息东戎怒火的牺牲品。
若形势真发展到了那种地步,嘉佑帝未必会保他。
而追不到那些叛逃者,嘉佑帝虽必然责备他,却未必会因为此事就严惩他这个心腹。
咬咬牙,颜纲下令道:
“立刻回城!”
事已至此,他只能如实将事情上报给陛下。
*
燕山关离京城很近,不过一天多时间,颜纲的折子便五百里加急送到了嘉佑帝案头。
彼时的嘉佑帝,才刚收到肃城那边的消息没多久,也正满腔憋屈无处发泄呢。
据肃城那边探子送来的最新消息,因为李洵在正月颁布了一条即将给全体士兵涨薪的政令,附近郡县,许多名下没有土地的青壮年,都拖家带口迁往肃城。
离肃城较远些的郡县尚且还好,路上重重关卡,没有通关文书那些百姓过不去,但临近慎郡王治下的那些郡县,尤其是住在城外的,根本无需得到官府允许,便能直接去往肃城,樊城等地。
最近一段时日,肃城樊城多了很多外来人口。
而肃城那边,一律接收,且重新编发户籍,分配土地,很明显是在借此吸纳大启其他地方的人口。
嘉佑帝当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