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升官的竞争者,每个人都担心其他人以后回到治上的产量比自己更高,更是生怕自己有技巧没学明白,在课堂上对于自己不懂的地方,都是问了又问,问完就赶紧记下笔记。
即使一开始没这个意识的人,看到同窗们这样做,也赶紧把这些方法学了起来。
到课业结束考核前,基本上每个主簿,都记了厚厚的一摞笔记,再加上周如植经常在课堂上抽人起来考核,众人的农事技巧都掌握得非常到位。
都是寒窗苦读出来的,学习能力自然都不差,一用心之下,考核的结果便是全部满分。
对此,李洵很满意,丝毫没有吝啬地全部给了奖励。
主簿们看到这情况却是傻眼了。
全部满分,在郡王面前根本就显不出自己啊,总归还是得落到实务上。
怕就怕照这架势,自己的竞争者们也有很多都能达到优秀线。
那到时候的情况可就麻烦了。
但转念一想,就算是全部优秀,也依然有高低之分。最优秀的那几个,必然是能被郡王看到,获得升官机会的。
关系到自己的前途,主簿们回去之后,培训起其治下的里正们,那也是格外用心,在城里城外花样百出地宣传农事技巧。
每个县都是两个主簿,两人之间互相攀比着,也越发卖力。
担心其手下里正们传达不到位,春耕时,这些主簿们个个亲自到各村去巡视,甚至还有那更努力的,算了算时间来得及,还挑了好些个村落进行重点培训。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在周如植进行农事技巧培训的同时,参与过剿匪训练的士兵们,也逐渐被安排上了扫盲课程。
有林德康总揽政务,李洵便有更多精力放在军务上。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准备,扫盲课程的教材已经编纂完毕,李洵安排了肃城的印刷作坊加班加点,已然印刷出了数百本。为了便于教学,他还让人做了供人练字的沙盘,以及教学的黑板,粉笔和大喇叭。
首先被安排课程的便是护卫营。
张巧奴作为表现最出色的一个,被派遣成为护卫营的夫子。
哪怕扫盲教材是大家一起编的,还探讨了许多能让教学变得更高效更有趣的办法,真正站在那讲台上,她的内心还是无比忐忑。
但她深知自己从今往后身份便不一样了,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还是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尽可能平静地走上讲台,对下面被要求过来学习的都头们进行自我介绍:
“各位生员,我是接下来三个月里,负责教授大家写字识数的夫子,我姓张,大家可以叫我张夫子。”
作为李洵的直系亲兵,在座的还都是都头,这些人是何等傲气,哪里会服气一个小女子做夫子。
哪怕张巧奴努力做出端庄的姿态,其婀娜有致的身姿还是让底下的军汉们心生不敬。
“哟,张夫子,除了教我们写字以外,是不是还能教我们一些别的啊?”有人暧昧地道。
“张夫子来上课,怎么还遮遮掩掩的捂着脸,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女子教什么写字识数,犒赏我们还差不多!”
“对啊,我们不需要你教读书写字,反而更喜欢你陪我们唱曲喝酒,要是能做些别的就更好了!”
几个平日里就嘴花花的人最先出声调侃。
张巧奴出身青楼,什么阵仗没见过,仅仅是这样几句言语上的调侃,自然是不会露怯。
她深知,自己身后的屋子里,还有其他姐妹都看着她,观摩学习她的第一堂课,她绝不能败下阵来,让她们也心生退意。
而且,从青楼女子与军妓,到拿朝廷俸禄的正经夫子,对她们来说是一次重新投胎转世般的机遇,她绝对不能让郡王认为她们做不好,从而取消所有人的职位。
她严肃地看着众人,举着大喇叭对下面道: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是女子,行军打仗确实不如你们。但圣人也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不会读书写字,但我会,你们就该好好向我学习!”
“各位都是郡王手下的得力干将,将来要做的不只是行军打仗,还得帮郡王管理手下军汉,或者派遣其他差事,总不能哪天郡王派你们去打仗,打完仗让你们记录军功,你们不仅不会写人名字,甚至连数都数不清楚吧?”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你们的营指挥使和将军们,哪个是不识字的?”
许多人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却还是有些人见她是个女子就心生邪念,不依不饶道:
“要大爷我认真学可以啊,夫子得手把手地教!”
“对啊,这要是学得好,是不是能奖励夫子共度春-宵?”
“嘿嘿嘿,咱们这么多人,夫子那小身板怎么忙得过来!”
见那小女子形单影只站在讲台上是那么无助,底下的一些人的军痞习性便忍不住冒头了。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