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诧异地抬起了头:
“殿下……?”
他完全不敢相信,殿下竟然对条陈上的人选没有任何反对,这不就相当于将整个樊城大营的将官选拔权都交给了他吗?
“有什么问题吗?”
王常青摇了摇头,眼角却有些湿润。他哽咽着道:
“只是没想到,殿下还愿意相信属下!”
他以为殿下因为肃城南郊那件事便彻底厌弃了他,所以才接连提拔了资历不如他的林乐庆和伍汲,都委以重任,唯有他只能继续掌着小小的护卫营练兵。
李洵眼中含笑,温和地看着他:
“说什么傻话,你是最早跟着我的人,我怎么会不信任你。是不是心里的那道坎还没过得去?”
说着,李洵站起身来,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本王早就说过了,对于你与伍汲,林乐庆等人的安排,虽与军功有关,更多的却是因为适合。你合适练兵,在总教头的位置上为本王输送人才,一样很重要,明白吗?”
难得听到李洵如此温和地对他说话,王常青只觉得所有的委屈都一起涌上来,却又在瞬间消散了,只留下眼眶热烫得难受。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点头,心中却前所未有地振奋起来。
原来殿下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交给了他和伍汲他们不同的任务,如此,他一定要更加用心地训练护卫营的士兵们才是。
这可是郡王殿下未来的人才储备库,非常重要,不容有失!
见王常青一改往日的颓丧,意气风发地离开,李洵心中也很高兴。
十指有长短,能力不一样,受重用程度便不一样。
王常青是最初便跟着他的人,一直很忠心,他并不希望他因为那些心结,最终与他走散。
如今他能想通,好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创造价值,便再好不过了。
*
李洵这边处理着琐碎政务的同时,在占领樊城的当天下午,周如植父女二人便被送到了将军府。
得知慎郡王已经进城,周如植以为是李洵要召见他,心中难免有些抵触。
被害得妻死女毁,他对整个李氏皇族的人都没什么好感,更别提再为其效力了。
但走到将军府,才发现那士兵直接领着他们去了后院。
“郡王交待了,周大小姐受了重伤,或许由亲人照顾着比较好。周大人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院子里的人便是。”
听到这话,周如植顿时着急起来,也顾不上那么多别的事,立刻急匆匆地踏入了房间。
父女之间,一路落难,早不像当初为官时那样诸多避讳,他带着小女儿径直奔向内室的床前。
一走近,便见大女儿以俯趴的姿势卧在床上,脑袋被侧放在枕头上,双目紧闭,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嘴唇也干得起皮,明显病得不轻。
周如植心痛不已,沙哑着嗓子喊了声尧姜,却根本不敢触碰她。
尧姜如今的样子,时刻提醒着他,是自己害得明媚端庄的女儿沦落到如此地步。这是他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一碰就流血。
“姐姐!”
胆小怯懦的周尧珠却担心地扑了过去,一摸她的额头便惊叫道,“好烫,爹爹,姐姐在发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尧姜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周如植急切地质问道。
站在一边的丫鬟原就是伺候周尧姜的,没被关押便是李洵为了照顾周尧姜破例留下来。
听到周如植问话,她连忙上前解释道:
“先前姨娘被老爷打了一顿,背上全是很深的鞭伤,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发烧。”
周如植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外伤严重了会引起发烧,稍有不慎甚至会致命,心中真是恨极了杜茂。
他强抢他的女儿便罢了,竟然还如此苛待她!
“快去请军医来!”
此时顾不上追究杜茂那畜生,当务之急是把女儿的伤治好。
丫鬟却道:
“先前就已经喊了军医来开了涂的药和吃的药,可姨娘似乎心存死志,吃的药根本喂不进去。”
周如植的心针扎似的痛,强忍着哽咽道:
“再去拿药来,我来喂!”
此时他终于明白慎郡王让他们这些亲人来照顾尧姜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尧姜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如此地步。
新的药很快端来,他让小女儿扶着大女儿,一边像小时候给她们姐妹喂药的时候一样轻声哄劝,一边给周尧姜喂药,这才把药喂进去。
尧姜她虽然陷入了昏迷,却终究是被亲人的声音安抚,能正常吃药了。
退烧药吃了一整天才起了作用,周如植和小女儿整整守在周尧姜床前一天一夜,尧姜的高烧才退下去。
这天上午,她终于悠悠醒来。
“尧姜!”
“姐姐!”
周尧姜虚弱地睁开眼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