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进府里。”
这妇人瘦骨嶙峋,又被人以多欺少,打得鼻青脸肿嘴角带血,却坚持要见他,可见是有内情。
而且,多年做任务,他对微表情的研究也很有心得。那些家丁虽然故作镇定,脸上却还是有些细节出卖了他们的心虚。事情绝对不像他们所说的那么简单。
反而是那妇人,并没有撒谎的迹象。
权贵豪富欺压平民,在这个时代太常见了。
听到这话,那为首的家丁顿时急了,开始扯虎皮做大旗:
“军爷,这可是庞老爷的家事!你要跟庞老爷作对吗?”
却不防被一个兵丁直接一脚踹在膝盖窝,跪倒在地。
“放肆,郡王面前,岂容你一介刁民口出狂言!”
几个家丁顿时傻了,郡……郡王!
这竟然是新来的那位郡王!
对于皇权的敬畏让他们不敢再有任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兵将陈二妹带走,然后赶紧飞跑着回去报信。
*
被带进郡王府的陈二妹晕晕乎乎,如在梦中。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如此好运地在最后关头遇到了外出回来的王爷!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为民除害,又体恤百姓王爷,他竟然如此年轻。
被带到厅堂,王爷还吩咐人找大夫来给她看看伤,陈二妹心中暖暖的,王爷果真如传说中一样爱民如子。
陈二妹再也顾不得什么,赶紧跪在地上,把庞老爷的恶行和自家的情况告诉王爷。
“王爷,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说完又怕王爷觉得自己太贪心,连忙又磕头补了一句:
“要是别的不行,至少救救我女儿,她那么小,被卖到青楼活不下去的!”
李洵温声道:
“你且安心养伤休息,此事本王会处理的。”
说着,就让人带她下去休息。
待陈二妹走后,李洵立刻沉下脸来。
先前从郡守的态度,他便觉得南郊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当时他便派了王常青带人去查。
但王常青把南郊转了个遍,回来跟他说,没发现什么异常,南郊是整个郡难得土地肥沃的地方,全是大户人家的庄子,没多少自耕农。
得到这个答案,李洵又打算集中力量先剿匪,便暂时没再追查,却没想到南郊的百姓先找了过来。
郡守极力想隐藏的,便是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这肃城郡本就贫瘠,可郡守与他那小舅子,却是打算在瘦得皮包骨的人身上炸出几斤油,不仅是喝血吃肉,连骨头都得吸出二两骨髓来。
收成低,那富农至少还有地,贫农还有他们自己这个人。卖作奴隶,也总能一人得个几贯钱。
平民不知道印子钱违法,只当天灾人祸自己倒霉不得不去借钱,借了钱还钱也天经地义,只能卖儿卖女卖自身还债。
可那种稍微有见识的,知道印子钱违法的也没用,当地最高行政长官是那个放印子钱的人的保护伞。他们甚至还养着山匪,不管哪一种手段随便使出一点来,都足以碾死那些平民百姓。
整个南郊没剩下多少自耕农的背后,隐藏着多少土地兼并后的血泪!
李洵捏紧了拳头,肃城是他的基石,他绝不允许这些人在此地如此胡作非为。
这一次,他要借此事彻底根除郡守这股恶势力。
“来人,立刻点兵一百,本王要亲自去南郊!”
虽然那妇人看起来没撒谎,但这次他要亲自去南郊查探情况,免得再有错漏。
*
陈二妹所在的村庄名叫喜鹊村,离郡城二三十里,李洵等人快马加鞭跑过去的时候,天都还没黑。
南郊土地肥沃,能开垦的地方全都开垦成了耕地,因此土地比较密集,道路两边几乎全是地。
如今正是春季播种小麦,糜子等物的季节,每块地里,都有好几个村民正在耕作。有些是在播种,有的在盖土,但最辛苦的还要数犁地的。
他们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地里没有耕牛,全是由人力完成,前面两个人拉,后面一个人推犁,速度非常慢,看得出每个人都很吃力。
但即使如此,庄头的鞭子还是落在了身上:
“慢吞吞的要犁到什么时候,天都要黑了!爷爷打死你们这些懒汉!”
打了前头两个拉犁的又打后头那个推犁的,三人被打得受不了,却不敢反抗,只跪地抱头求饶。
李洵看到那倒在地上的木犁,根本没有金属头,这怎么可能快得起来。
早有听说犁地累死人的,便是因为如此了。可即使那些人已经如此瘦弱不堪,却依旧要挨鞭子。
这些庄园主人与庄头,全然没把人命当回事。
“把那些庄头伴当都绑了!召集村民到村头集合!”
他命令道,留下五十个骑兵。
别看那些庄头,伴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