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血脉。他喝道:“你们、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
月池冷淡道:“所以您应当好好保重才是。不要逼我们走向,大家都不想去的那条道路。”
时春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亦不剌和满都赉阿固勒呼也神情缓和。张彩讥诮一笑,狠狠剜了一眼昙光。乌鲁斯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叫嚷道:“李越,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却被人拦住,就像被关进了玻璃笼中的猛兽,只能无能狂怒罢了。
月池不可置否,扬长而去。离开了满是药气的帐篷,冰冷又洁净的冷空气涤荡着她的肺腑。她的厚皮小靴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昙光被放开了,他几乎是立刻跟了上去。张彩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是掩不住的嫉恨。时春见状摇摇头。
昙光快步上前,他的袍袖在风中如同鼓起的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池偏头道:“他短期内不会再自尽了。这难道不好吗?”
昙光定定地看着她,他问道:“如若济农真的自尽了,你会采取那个办法吗?”
白雪纷纷扬扬而下,月池伸出手,接住了一朵雪花。她吹了口气,雪又四散开来,她不由莞尔:“济农不会死的。他只是暂时误解了我们,很快他就会明白,他的父亲才是将国家拖往深渊之人。更何况,济农一死,我们与满都海福晋就是不死不休之局。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呀。你忘了我们的初衷了吗,消弭战祸,带来和平。”
昙光断然道:“可亦不剌和满都赉阿固勒呼却不是这么想。他们只怕已经在谋划济农的子嗣。”这两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比起济农,当然是他牙牙学语的儿子更易掌控。
月池失笑:“那就太明显了,而且起不到制衡的作用。这个孙辈身上留着仇人的血脉,还间接害死了她的儿子,试问满都海福晋怎么会受掣肘?鞑靼有六万户。亦不剌和满都赉阿固勒呼却只有两万户。在得不到明廷援助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维持如今的局面。这就是平衡之道。”
昙光冷冷道:“可这平衡太过脆弱,轻易就能被打破。必须要再加一重保障。”
月池问道:“你想怎么样?”
昙光的面容比雪更苍白:“我要让济农出席法会,我要让亦不剌和满都赉阿固勒呼在众目睽睽下,宣布对济农效忠。”
月池着实讶异了一瞬,她挑了挑眉:“你是想确立名分?”
昙光道:“对。如若你所说的一直是真话,那么此刻就不该犹疑。”
他琥珀色的眼中射出的光芒,如利刃一般直刺人心。月池缓缓绽开笑容:“我说得,当然是真话。”
昙光也微微一笑:“那么,相信济农应该会看到我们的诚意了。”
可亦不剌和满都赉阿固勒呼却表示反对。满都赉阿固勒呼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这绝对不可能。天知道,他会在法会上做出些什么!万一,他在所有部民面前公开指责我们,那该怎么办?”
月池缓缓道:“您都是敢造反的人了,难道还控制不了手下的人吗?”
亦不剌太师道:“那毕竟是黄金家族。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崇拜,加上神权的加持,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张彩道:“但风险是在可控范围内的。昙光这些日子一直在部落中宣扬他那些以和为贵的理念,他不会轻易改变。至于济农,哈敦就立在他的身侧,她可以随时让他因身体不适昏迷。”
满都赉阿固勒呼还是不同意:“可我们为何要这么做。就为了让昙光和乌鲁斯放心?他们根本是我们手里的虫子,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我们何必要冒这种险。”
张彩无奈道:“原因很简单,你们要做开国功臣,就必须冒这样的险。”
如同一道霹雳,在众人耳边炸响。亦不剌和满都赉阿固勒呼面面相觑,心如擂鼓。
琴德木尼不敢置信道:“你们是想要……”
月池嘴角一翘:“再这么放任他下去,的确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还是抓住机会,让尘埃落定比较好。恭喜哈敦,要成为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了。”
琴德木尼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如同饱饮醇香的美酒。野心在她的胸腔中剧烈地跳动。乌鲁斯曾经无数次诱惑她,只要她跟了他,她的儿子就能做这右翼的下一任主人。可他没想到的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儿子。丈夫和儿子的高高在上都是虚的,只有她自己独掌大权,才是实在的。
盛大的典礼在白节召开。白节是蒙古人的春节,蒙古人将奶的洁白之色视为神圣,所以将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视为白节。这一天,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穿上了白袍。乌鲁斯也不例外。
他张开双手,立在了大帐中央,任凭琴德木尼和侍女替他整理礼服。琴德木尼明知他的顺从是为什么,却仍故意询问:“济农这样的和颜悦色,叫我心里都有些不安了。”
乌鲁斯笑道:“我以前那样对你,都是因为我不明真相。如今,胡达和满都赉阿固勒呼王愿意在祭坛前,当着腾格里和民众的面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