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喀到底是战场上历练过了, 两年不到身手长进不少,敏若想要追着他揍上一顿略有些费力。
她也不好喊上兰芳在旁拦截法喀, 摇人帮她打弟弟, 好像有点太欺负法喀了。
所以最终还是她一个人将鸡毛掸子挥舞得虎虎生风。如上所述,法喀其实没挨两下,但他不敢跑得很快让敏若一点都捱不着边, 所以在追逐战过程中脚下放水, 偶尔装模作样地被敏若敲上一下。
兰杜等敏若得手两次,才上来劝道:“好了,娘娘, 小公爷如今也算有功之臣,您这样见面就打, 传出去叫人还以为怎地了呢。”
敏若手持鸡毛掸子一手掐腰站在正殿台矶底下,冷笑看着法喀,问:“我打你需要理由吗?”
“不、不需要,姐姐打我怎么会需要理由呢?”法喀乖巧凑过去, 对敏若露出讨好的笑容, “您看打得消气没有?若是还不顺气, 您再打两下。”
“出息。”敏若轻哼一声, 拎着他转身往后面走, 法喀乖巧地被她拎着后脖颈子的衣服低头跟着走, 兰杜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小太监宫女们与头次见到这种场面的迎春迎夏,笑道:“娘娘与小公爷姐弟感情深厚,小公爷是背着娘娘投军去的, 娘娘忧心日久, 如今终于见着面儿, 才一时激动了些。”
一时激动……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兰杜从容自若地面对着大家疑惑的目光, 还是迎夏先僵笑两声,“娘娘、娘娘疼小公爷啊,若是我弟弟背着我悄悄投军去了,我定然也是气急得很的。”
找补不回来就别找补了。
迎春拍了拍迎夏的背,目露同情目光。
后殿里,法喀见敏若把鸡毛掸子往炕桌上重重一拍,心也跟着一颤,小心打量敏若的目光,从一边抄了把美人锤来狗腿地给敏若捶腿,边讨好便有些委屈地说:“我去投军,你不是也同意了嘛……这一年多书信也没断过,怎么我回来姐姐你还不高兴,还打我!”
“你自己想想你做的那都是什么事!”敏若伸手恨恨拧住他耳朵,“能耐了你?”她快速回头看了一眼,见兰芳在窗外冲她轻轻打了个手势才放下心,气愤地对法喀道:“你知不知道刚从皇上口中听说你在前头做了什么事的那一阵,我就生怕那群要钱不要命胆大包天的把你给悄默声地弄死在前线上!”
敏若冷声道:“八旗军贪功糜饷怠慢战机明显是想拖长战线好发财,你看不惯可以,不想容他们可以!但你别硬着脑壳子往上冲!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谨慎小心三思而后行是不是都就着饭吃了!”
法喀道:“我没硬着脑壳子往上冲……”
敏若冷笑一声,问他:“那你说,你那段日子做了什么保险措施?你就能保证战场上、打猎时候身后不会突然飞出一支冷箭?八旗军中利益结盟盘根错节,皇上前头几年为什么忍着没敢轻举妄动?你去了倒是好了,挑衅得很爽吗?不对……还有一件事险些被你含混过去,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和皇上搅和到一起去的?”
原谅她用词不甚精确,实在是这会除了搅和她真想不到什么词了,狼狈为奸?还是算了,到底是在宫里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微乎其微的几率传出去,也要保持最基础的谨慎。
法喀更委屈了,“我怎么含混了?就前几年,打猎逛街的时候碰到过皇上几次,逐渐就熟了……我和你说过!当时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别拿来烦我’,说我打扰你补觉,把我赶出门了,一点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
敏若身体僵了一下,就这一下,便被法喀敏锐地察觉了出来,他更来劲了,眼角用力挤出两滴眼泪,一手捂着刚才被敏若用鸡毛掸子拍到的地方,一手摸刚才敏若语到急处揪着的耳朵,浑身上下写满了两个字“可怜”。
就好像被恶毒后妈和继姐们欺负的灰姑娘一样。
敏若就坐那看着他表演,等法喀觉着没意思了讪讪收回手,才冷笑一声,“好,那里算我的不是,后来你就没有一次和我说的机会吗?”
法喀讪讪低头,敏若闭闭眼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头重重怼了怼他的眉心,“你知不知道去年消息刚穿回来的时候险些吓死我!——”
法喀忙道:“姐,姐,快呸呸呸——”
敏若抬手直接捏住他的嘴巴示意他闭嘴,继续道:“我连做了好几宿噩梦,不是你被人冷箭射死,就是你被人用毒药死。八旗军内部利益纠葛盘根错节,你那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要不是你运气好命大,几时悄默声地被人弄死了你都不知道!”
法喀道:“有阿玛留下的人护着我呢。”
“阿玛留下的人顶几个用?都是一路子货色!奔着钱去的,阿玛去了多少年了?香火情都不定还剩几分了,他们能真心实意护着你?”敏若一听就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眉心直跳,道:“我知道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多少了,我只求你行事之前千万三思而后行,这次是你们运气好,你们可知这次的事但凡做起来有一点点的纰漏、先前但凡走露风声快些、他们的胆子再大些,你有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