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看着把自己造得不像样子的珍珍,心里一阵阵儿的疼。
不过也为他们都脱离了危险而高兴。
就是那种酸酸胀胀隐隐作痛又包含着些许小窃喜的复杂感觉。
等珍珍吃完,顾遇又提醒她喝水。
恨自己不能动弹,他的小姑娘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珍珍吃饱喝足,顾遇才问她:“可有看见了柳翟?”
“柳翟?”珍珍一愣。
她本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结果顾遇提起柳翟,那就说明狐狸精来了。
但小哥哥说的是柳翟而不是狐狸精,这里头一定有事儿。
珍珍愣了一下就摇头,顾遇的眼神暗了暗,他把事情从头到尾简单地跟珍珍说了一遍。
听到最终柳翟趁着狐狸精虚弱,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让顾遇杀了他的时候,珍珍还是很动容的。
当初他们初识的时候,柳翟可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抛下呢!
乍然听到顾遇这么说,珍珍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摇头否认之后便连忙出门去找。
顾遇朝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阻止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再怎么说,如果没有后来柳翟拼死缠着狐狸精,让他一箭穿胸,如今他和珍珍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珍珍去顾遇说的地方,用铲子刨了半天,把周围的雪全刨干
净了,也没看到柳翟的尸体。
她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稍微歇了一口气,把空地儿的雪全铲干净了。
然而,还是没见柳翟的尸体。
珍珍只能扛着铲子回去。
她把铲子放隔壁小木屋,这个屋子里好多工具,都是顾遇把这些小木屋筹备好了之后,再一点点运进深山里备着的。
山里湿气重,不过顾遇给所有的工具都上了一层厚厚的油脂,故而生锈的情况并不严重。
“没找到,估计已经走了。”珍珍进屋取了墙上挂着的水囊仰脖子就灌。
她穿得不多,累了这么久出了一身的汗,汗水将她身上的衣服打湿透了。
小姑娘儿翻过年就该及笄了,已经出落得凹凸有致。
衣裳一湿,身条就显露出来了。
她仰着脖子喝得豪放,水从唇角溢出,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流淌而下,没入领子里。
顾遇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他转头迫使自己非礼勿视,然而刚才看到的依旧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好像在嘲笑他的掩耳盗铃之举。
你不看有用么?
屁用没有!
“我去烧水洗个澡,回来咱们再细说!”珍珍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的水,喝完就去翻找包袱,把她的衣裳找出来,麻溜地出门了。
出去刷锅烧水。
烧好水
麻溜地将自己洗刷干净,换上衣裳跑进屋里,头发还是湿的呢。
“去捡几块儿炭放熏笼里,好好烤一烤头发,别着凉了!”顾遇连忙嘱咐。
珍珍用布巾子包着头发,摇头说:“不用!”
好麻烦呀,她的懒劲儿上来了。
“乖,不费事儿!”顾遇哄道。
珍珍一边儿摇头一边儿往榻上爬:“不要,我才不会着凉呢!”
顾遇垂下眼眸,低声道:“是我没用,但凡我能厉害点,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躺在榻上跟废人一样,想给你烘头发都不行……”
哟哟哟……
珍珍哪儿受得了他这样啊,麻溜地下床:“我这就去!”
她无所谓,但是小哥哥不开心就不行。
捣鼓熏笼不顾片刻工夫,珍珍把熏笼拿进屋,放在塌边儿,然后乖乖地躺在顾遇身边,把还在滴水的头发胡乱铺在熏笼上。
顾遇看不过眼,忍着疼抬手帮她整理了一番,才想跟她说话,结果小丫头已经睡着了。
估计是累狠了,还打上了小呼噜。
他将自己身上盖着的袍子扯过去给小丫头搭上,自己也嗅着她的香味儿,闭上了眼睛。
小白掀眼皮子看了两人一眼,把自己的大尾巴甩到小姑娘的身上,也闭上了眼睛。
很快,小白也打起了呼噜,它的呼噜
可比珍珍的大多了。
顾遇没睡着,倒不是被这俩的呼噜声儿给震的,而是在想珍珍的话。
他那一剑没有留手,是真的穿透了柳翟的胸口,他没道理活着。
倒不是顾遇不愿意他活,而是……他在担心珍珍的秘密。
狐狸精吼出珍珍秘密之后,柳翟就忽然夺取了那具身体的控制权。
他若是活了下来,会为珍珍保密吗?
会……会打珍珍的主意吗?
顾遇心烦意乱,便是身体疲惫到极致他也无心睡眠。
珍珍呼呼呼地睡了一个饱。
她是饿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