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池的鼻端被熟悉的气味填满,一颗心也终于飘飘荡荡地落到了实处。 他不由得抬手揽住了云清,将这个拥抱压得更紧,更真切地感受这个人的存在。 云清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内衫,贺池的呼吸暖融融地扑在他的胸腹,他伸手摘掉贺池发间一小片碎掉的枯叶:“这次多亏了王爷给我做的袖弩,你一直都有在好好保护我。” 贺池抬起头,笑意清浅的云清落在他的眼底。 年少时没有保护好身边人的无力感曾经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折磨着他,他总是忍不住去想若是他更敏锐一些、若是他更厉害一些,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这些不能对人言的心事,他的难过和自责,恐慌和不安,被云清敏锐地察觉,然后温柔地抚平。 爱意汹涌,贺池伸手握住云清的脖颈,微微下压。 他抬着头,吻得虔诚而热烈。 云清被贺池的嘴唇刮得有些痛,可这微微的痛意却更加刺激感官,他尝到了一点铁锈味,那是贺池唇上裂开的小口子。 云清忍不住想帮他润湿,贺池停住动作,任由云清轻轻舔吻。 片刻后,云清垂眼看着贺池眼尾的笑意,红着耳尖停下动作。 他正想抬起头拉开距离,贺池扣在他后颈的手却岿然不动,下一瞬,被他润湿过的柔软唇瓣紧紧地贴了上来,唇齿被闯入、霸占、扫荡。 云清无意识攥紧了贺池后背的衣服,呼吸被掠夺,按在后颈上的手滚烫而炙热,不许他逃离半分。 一吻结束,云清嘴唇上终于多了点血色,贺池用手指帮他擦了擦嘴角,眸色深沉。 他却没再做什么,只是等着云清喘息平复,然后才起身拿起放在床边的空碗,对云清道:“我让大夫进来看看。” 他来时便问过大夫,大夫说过只要云清能退烧醒来便万事大吉,即使如此,他也不放心想让大夫再来看看。 云清随着贺池的动作看向他手里的空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嘴里仍残留着的松子糖的味道。 云清抿了抿唇,猜到贺池定然又是用糖哄他吃药,只是现在他和贺池的关系不比从前,不好意思的情绪一闪而逝,更多的却是和舌尖如出一辙的甜。 大夫很快就来了。 云清一直发着热昏迷不醒,董成益丝毫不敢轻忽,直接把济仁堂的老大夫留在了府中,此时见王爷传唤,他连忙让下人去请人过来。 董成益跟着进来,见云清已经醒来,不由得松了口气,转头看到沉着脸紧盯着大夫的贺池却又觉得腿肚子有点发软。 他之前虽没见过贺池,却也是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势慑人,他便有些惴惴,生怕贺池把云清受伤一事算到他头上。 老大夫却是不知眼前人身份,还在抚着胡子细致地诊脉,半晌后才慢吞吞地收回脉枕:“既已退热,公子便是过了最凶险的一关,后面好好修养,将伤口养好便是。” 贺池点了点头,这才算放下心来,他给云清掖好被子,和大夫一起走到外间才开始细细询问这些天需要注意的事项。 Θ想看初七见喜的《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穿书]》吗?请记住[格&格党文学]的域名Θ 他们都猜测王爷和王妃是在暗中结成了同盟,扮作夫妻只是因为圣上赐婚,不得已而为之。可现在看来,连他都不曾对自家夫人这么体贴过,王爷对王妃哪里只是一般的上下情谊。 他像是窥见了什么秘密般,更觉忐忑,贺池却看也没看他,问完之后便示意他带着大夫下去。 门被合上,贺池转进内室,却见云清已经推开被子起身了。 贺池上去拦他,话语埋怨,动作却轻柔:“起来做什么?大夫让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事让我去做。” 云清被抱回床上,抬头看着贺池:“宁州突然出现这么多灾民,早些弄清楚情况才能早做打算,秋收在即,宁州不能出任何岔子。” 贺池给他盖好被子:“我去便是。” 云清和他讲道理:“我只是伤了手臂,上次你被狼抓伤之后还去骑马。” 贺池还想说什么,云清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我就在县衙,很快就能回来。” 贺池:“……” 最终贺池还是取了衣裳过来帮云清穿戴。 云清左臂不能动,便任由贺池帮他穿好衣服,系好腰带,又笨手笨脚地给他束发。 贺池本打算和云清一起,可他熬了一天一夜,又一直绷着神经快马赶路,眼底全是血丝,云清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回床上,勒令他必须睡觉。 两人的位置调换,云清坐在床边,用手捂住贺池一直盯着他不放的眼睛:“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