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鼎孳虽然只是被顾横要求杖刑十下,但是那个孟仙舟却是每一下都扎扎实实地在打,每一下都痛到骨子里的感觉,龚鼎孳好想号啕大哭一场的!
可是想着顾横就在不远处,若是听到了自己鬼哭狼嚎,会不会由此小看自己,觉得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连区区十下都受不了,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龚鼎孳只好硬生生地忍,实在忍不住也只能尽可能压低声音,生怕顾横听见。
只是这十下,龚鼎孳感觉一下比一下重,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臀部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第十下打完,龚鼎孳就要疼得昏死过去了。
这时孟仙舟却一把抓住龚鼎孳的后颈衣领,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提起龚鼎孳,飞到一个远离顾横的偏僻地方,然后松开龚鼎孳,龚鼎孳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上。
孟仙舟待龚鼎孳勉强站稳后,才冷冷地开口道:“龚大人,你刚刚可是刚让我有点佩服,没有因为剧痛而嗷嗷大叫,有那么一点像个敢于担当的男子汉,可是若你现在就昏死过去,可难保我等会跟公主汇报时,会……”
孟仙舟故意停了下来,龚鼎孳立马紧张地问道:“你,你会说什么坏话?”
“坏话?那倒不至于,我最多也就实事求是地跟公主说,说你龚大人居然受不了区区十下杖刑,昏死过去了,可是,我每一下根本没打多重,因为龚大人毕竟还是一心一意为公主办事的!”
“想来,他应该是想公主亲自去看他,唯有公主才能把他唤醒!”
孟仙舟在龚鼎孳耳边呵气如兰,但却字字句句让龚鼎孳如坠冰窟,因为这样子肯定会让顾横以为自己在威胁顾横,自己仗着对顾横有几分用,就恃宠而骄,这样一定会让顾横越来越讨厌自己的!
龚鼎孳被气得愤愤道:“孟公子,我一直以为只有妇人之间才会为了家中夫君争风吃醋,不择手段,没想到像孟公子你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竟然也有这般龌龊的时候!”
听到这里,孟仙舟直接一个耳光扇得龚鼎孳摔倒在地上,然后面若寒霜地说道:“我龌龊?你胆敢玷污公主的时候,就不龌龊吗?再说了,我若真龌龊,那十下打完就能让你命丧黄泉!”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人不知不觉地死去,或者痛不欲生地死去。”
孟仙舟清冷的声音传来,让龚鼎孳觉得此刻的孟仙舟,虽然玉面朱唇,风流可人,即便是女子亦难能像他这般倾国倾城,勾魂荡魄!但此刻他一身黑衣,冷若寒冰,却让龚鼎孳觉得他正邪难辨,令人心生恐惧!
龚鼎孳这才突然意识到,此时的孟仙舟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是被顾横救了的南院出身的没什么用的空有美颜的男子,他如今和他的那帮手下俨然成了顾横的耳目,顾横手中的刀!
孟仙舟如今的作用,应该就类似于朝廷里皇帝身边的锦衣卫与东厂、西厂,作为皇帝个人的工具,不得不承认这些锦衣卫还有东、西厂发挥着特殊的功效。
他们直属于皇帝个人,负责侦察、抓捕、审判官员,凌驾于正常的朝廷律法之外,依皇帝个人的喜好而动。
更深层次的意味在于,厂卫是皇帝用来牵制官员集团的重要手段,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那么顾横,作为女子,还曾经出身青楼,她更需要孟仙舟这把刀,龚鼎孳虽然觉得眼前的孟仙舟让人可怕,但也证明孟仙舟如今成为了一把合格的刀!
所有对顾横不利的人,孟仙舟都会毫不留情!
龚鼎孳想到这里,虽然脸上还是火辣辣的,臀部也是痛得麻了,但对于孟仙舟暗地里如此对待自己,倒也释然了,也不怨恨孟仙舟,毕竟他是忠于顾横的,而且这个孟仙舟似乎也很喜欢顾横!
龚鼎孳不止一次留意到,孟仙舟看到顾横时,那眼里的深情跟龚鼎孳自己相比,不相伯仲!
罢了,都是为顾横好,龚鼎孳只好诚恳地保证道:“孟公子请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对公主不敬了!”
见孟仙舟没说话,只是背过了身,龚鼎孳又道:“我知道,你也心悦公主,也是一心一意为公主着想。只是现在,我臀部实在痛的紧,走路都困难,你也不想今日之事被其他人知道对吧!所以……”
孟仙舟听了后,直接接过话道:“所以什么?你有话快说!”
“我想请你把我背回我的马车上,然后送我到府上,每天再请你接送我到军营中处理事情,这样就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我挨揍的事了,也就不会有人问我为何会受伤。”
龚鼎孳低着头说完,侧躺在草丛里不敢看孟仙舟,想着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等会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马车上,再回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