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硬着头皮连声赔不是,将事儿一股脑的全都推到王珉头上,
“你与王珉之间有怎样的勾当,自有刑部的人过问,我们过问不着。”余娇不想再听下去,出声打断了张聪,她摇了摇刘子期的衣袖,“大哥哥,我们走吧。”
张聪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心里祈祷刘家这两位祖宗能够宽宏大量,不要找他秋后算账。
出了穆家的梨花木大门,余娇就看见余启蛰站在门外,他穿了月白竹锦纹的直裰,长身玉立,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面色如玉,气质清冷出尘,像是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
给他买这件成衣的时候,余娇便觉得他穿起来一定很好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记起来之前,余启蛰曾说要来接她的话,余娇眸中划过暖意,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朝他走去。
刘子期看着余娇朝那人奔赴而去的身影,
低不可闻的发出一声轻叹。
见到一个人时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下意识的便想朝他靠近,这样的举动和神情,都足可见,小妹心里是极喜欢眼前这个人的。
“你来多久了?怎么不进去等?”见余启蛰的耳尖微微泛红,不知道在寒风中等了多久,冬日的风凛冽而又不讲情面,直裰单薄,余娇下意识去摸余启蛰的手,“冷不冷?”
余启蛰任由余娇牵住自己的手,见她这样关心自己,他唇角微微提起,温热的掌心覆在余娇的手指上,“不冷。”
一旁不容忽视的目光,令余启蛰抬眼看去,他不卑不亢的道,“刘公子。”
余茯苓在一旁看着,不禁为小弟捏了把汗,刘家大公子很是疼爱余娇这个妹妹,小弟怎么敢当着刘公子的面和余娇这样亲近!
刘子期一向温润的神色此刻稍显冷淡,他凝视着两人牵着的手,沉
默了好一会儿,余娇这丫头虽性子平和,看上去很好相处,但实则很少跟人过分亲近,便是他,每每都是主动去牵余娇,小妹却从未主动抓他的手撒娇过。
刘子期一时间觉得余启蛰更看不顺眼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春闱在即,余公子不在家中温书,倒还有闲心出门。”
余娇很少听到大哥哥说话这样锋锐,想到先前余启蛰说过自己来京前,大哥哥便去找过余启蛰,让他远离自己,余娇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来缓和两人之间莫名的敌意。
不等她出声,余启蛰已面色平静的道,“多谢刘大公子关心在下的课业。”
“你课业如何,我半分也不在意。”刘子期扯唇虽是轻笑,但笑容有些疏冷,“我三妹妹年纪小不知事,余公子饱读诗书,应知礼才是,这样逾矩的举动,叫人见了于我三妹妹清誉有碍,余公
子既读圣贤书,应守君子之道。”
余娇看了眼被余启蛰握在掌心的手,面上划过些许尴尬,她平日里与余启蛰相处从未在意过什么男女大防,是她习惯了,方才见了余启蛰,忘了大哥哥就在一旁。
纵使大哥哥知道她与余启蛰两情相悦,想来也接受不了,未成婚就拉拉扯扯,这样有伤风化的举动。
余娇从余启蛰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解释道,“大哥哥,我是不知他在门外受冻了多久,才想着试试他的手冰不冰……”
这话却是越说越觉得尴尬,余娇声音越来越小。
余启蛰将已经空了的掌心微微收拢,他声音有种奇异的平和,不急不缓的道,“是我疏忽了,刘公子的提醒我记下了。”
虽是说着这样的话,可奇怪的是,余启蛰并不会给人丝毫身处下风的感觉,一直以来好像也都是这样,无论是在誰面前,
他都是不矜不伐,似乎从来不惧任何人,他身上有远超年龄的沉稳和隐忍的平和。
刘子期不想当着余娇的面露出锋利的一面,尤其是对着余启蛰这个人,若说话太重,好似显得他咄咄逼人,这样只会让余娇更偏向余启蛰。
而面前这个人,似乎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刘子期想到这里,脸色不禁更差了些,他按捺住心中的不快,温声与余娇道,“你先去马车上,我与余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余娇却不肯挪步,两人虽都是一脸平静,可余娇能清楚得感受到这微澜平静下的剑拔弩张,她笑着道,“大哥哥有什么话,还要瞒着我才能说?”
余启蛰垂眸看了眼余娇,柔声与她道,“去马车上等吧,我与刘公子说过话,就同阿姐回去了。”
余启蛰过来的时候并未见到刘子期,有刘子期在,自然轮不到他送余娇回刘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