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氏和张氏给乡邻送完鸡蛋回了家,听宋氏说给赵家父子俩拿了十个鸡蛋,余周氏倒没像从前余娇只是炒菜用了几个鸡蛋就动手又打又骂,反倒还说既以后都是亲家,该留赵家父子俩在家中用过饭再走才是。
宋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隐隐觉得这个家里已经发生了变化,从余周氏转变的态度中,她悟出了一个道理,人在困境中,也一定要自强不息,只有自个儿努力有所作为,才能活得有底气,旁人才会不敢再轻视你,随意欺压你。
张氏留在灶房帮宋氏烧火,说起刚才在外头听见的传闻,“陈家的柔丫头退亲了。”
宋氏择菜的动作顿了下,“是陈家退的亲,还是与她定亲的那户人家?”
张氏往灶下添了柴,“听王婶子说是陈家主动退的亲,跟她定亲的李家还特意带了好些东西来陈家说和,陈家压根没让人进门。”
宋氏没做声,陈柔是个好看的姑娘,从前她跟五哥儿亲近,五哥儿中了小三元,村里人都说俩人郎才女貌,宋氏也想过两家结亲。
可后来,经了五哥儿身子败落那一遭,陈家人拒亲虽没错,但翻脸不认人的姿态未免叫人
心寒。
启蛰喜欢孟丫头,她这当娘的自然能看出来。
宋氏现在心里就认准了余娇这一个儿媳妇,旁的什么姑娘,那都跟余娇没法比。
若没有余娇,他们二房怕是还过着几个月前的惨淡日子。
张氏又说道,“也难怪现在陈家瞧不上李家那门亲事,秀才郎到底跟举人没法比,陈家清哥儿中了举人,陈柔又长得那般好看,陈家人的眼光难免会变高。”
宋氏将切好的菜倒进锅里翻炒,笑了笑,岔开话道,“知舟还没见过唐家姑娘吧?”
提到自家儿子的亲事,张氏立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笑着道,“还没见过呢,今个儿赵家父子登门,倒也给我提了个醒,等过年节的时候,也该备礼让你大哥带着知舟去唐家一趟。”
两人闲聊着,没过多久便做好了饭菜,端去堂屋。
听说余甘草怀了身子,余儒海还关心了几句,饭桌上的氛围是从前难有的温馨和谐。
见余儒海同大房二房聊得热络,再不像从前那般眼里只有她家谨书谨言,赵氏心里颇不是滋味。
用过饭,宋氏正要收拾碗筷,余儒海突然看着吃完饭站起身就要走的赵氏道,“老三媳妇,别偷
懒,去把锅碗刷了,你二嫂整日做饭也够辛苦的。”
赵氏不敢置信的看向余儒海,余儒海却没搭理她。
赵氏气的脸都有些变形了,用力的将碗筷收拾好,瞪了宋氏一眼,愤愤然的端着碗筷去了灶房。
宋氏走出堂屋,深吐了一口气,望着天,忍不住笑了下。
赵氏在灶房瞧见了,气的用力砸了下锅铲,不就是儿子中个解元,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小声咒骂道,“二房的病秧子当初怎么就不病死,最好是再大病一场,死了才好!”
从余儒海发话让赵氏做活后,三房在这个家就再也不像从前那般特殊,家里的一些活,渐渐分散到了三房的头上。
赵氏和余汉山心有颇有怨言,跟余周氏抱怨了好几回。
余周氏反训斥了两人一顿,告诫他们二房风头正盛,收起小心思,这段时间都老实些,也别跟二房吵嘴,不然挨骂的肯定是他们,不会是二房。
余汉山夫妻俩被余周氏这么一点拨,也不敢找茬闹事,瞧二房不顺眼,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余汉山心里窝火,得空就往村尾跑,却被李秀娥躲躲闪闪的关在门外好几次,余汉山忍了几日,有天夜里直
接翻墙进了李寡妇的院子,将人堵在床上,狠狠的泻了一番火气。
这日,有人上门给余娇送信,说是她买的粮食还有两日就要运到了。
余启蛰陪着余娇去城里找掮客看了好几处院子,最终租下了一处地势较高,交通便利的屋舍宽敞的院子,用来当粮仓屯粮。
余娇让掮客帮着找了几个人将所有的屋子打扫一遍,地上铺了一层青砖,上面又架了木板,好用来放粮食。
还没等来粮食,孟大福倒是先登门了,余黄芪要生了。
余娇先前说的话应验了,孟家请的稳婆也说余黄芪的胎儿太大,生不下。
那日孟大福被余娇所说的破腹取子骇到,根本不敢想那情形,也没打算请余娇过去。
如今情况危急,孩子和余黄芪的命都危在旦夕,稳婆又指望不上,孟大福只能来找余娇。
一听说自个闺女难产,余周氏担心得脸色煞白,跟余娇说话的声音中都带了几分恳求,“孟丫头,黄芪是你小姑,你可得让她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啊。”
余黄芪是老来女,余儒海也疼这个小女儿,“需用什么药材,孟丫头你赶紧去西侧间取,对了,我还藏着一支老山参,你也
带去用。”
余娇点头,匆匆回屋取了诊箱,叫上余茯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