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令荀都没有再出现之前的状况。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日子过得像梦一样,除了家里多了一条很煞风景的狗,每次浓情蜜意的时候,院子里就会传来几声“狼嚎”,恰到好处地破坏气氛。连阮青梅都想把狗子送回哥嫂家,可是小乖到底是她的狗,她这嫌弃似乎来得没有什么立场。
奇怪的是,如果阮青梅出门,或者不在家,狗子也不在家。它或是回兄嫂家哄孩子,或是在山脚下溜达,颇似一个闲云野鹤的高人,但只要阮青梅回来,他必然会准时出现在魔仙堡门口,像一名再忠诚不过的护卫。夫妻俩都在家的时候,他更是会使劲浑身解数哄阮青梅高兴,包括但不仅限于起立坐下,前脚倒立,鼻子顶球,各种杂耍连宫廷杂耍师父看了都要自叹弗如。
令荀:……讲真,小瞧它了。
青冥:当初主上留下它时,肯定没想到一只狗子后劲儿会这么大。
又逢阮青梅随着阮嫂子出门,黑狗独自在村子附近溜达,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领主。当看到在村口附近徘徊了几日,却迟迟不敢进入的龙轻野,他在心里发出嗤笑。
这个懦夫,只会阴谋诡计,明知道她就在那个危险的男人身边,却连靠近都不敢。
龙轻野已经在附近徘徊一阵子了,他几乎每天都来,可是想起那日令荀的眼神,他却不敢冒然走进杏花村。
他毕竟不是从前那个冒冒失失,刚出江湖,连爱人都保护不了的少年了,那天夜里,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他想起自己是如何靠着气运在沧浪世家瞒天过海,混淆血统,又是如何因为阮青梅的帮助叱咤江湖,连九大宗都对他敬畏有加,他又是如何靠着才智得到了鸾都王室的青睐,利用金铃公主谋到了至高的权力和地位,又亲手手刃了仇人。
可是当鸾都已成为他囊中之物,当他大权在握,位居高台,那时他才意识到,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替他受了无数苦楚的少女已经不在了。他付出一切代价乞求重来,每一次每一次,他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可是自己却一次次的犯错,每一次,他都抵抗不了权力、地位的诱惑,眼睁睁看着她牺牲。
这还是唯一的一次,他觉醒时,阮青梅好端端地活着,可她却已经嫁给了别人,她看他的眼神满是厌恶——她分明是记得他的,可是她不原谅他。
也是,她曾捧出一片真心给他,他却伤她那样深。
龙轻野这几日度日如年,夜不能寐,如果阮青梅选择别人,只要她能幸福,他可以接受,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独独不能是令荀,那个男人他……
“懦夫。”
从树上传来一声嗤笑。
龙轻野抬头,看见一袭黑金长袍的西无咎吊儿郎当地坐在树上。
往日里不可一视的,坐在高高王座或战车上的魔尊大人,这一世颇有几分狼狈。他们曾经也交过手,彼此并不算陌生,虽然龙轻野如今的修为和前几世不能比,但是西无咎显然也折损不少,堂堂魔尊,威压连他一个凡人都吓不住。
“你?”龙轻野直视对方。
他自然知道,大名鼎鼎的魔尊西无咎,这个男人的目标也是阮青梅。他知道,在不同的情况下,阮青梅很可能会走向其他结果,也会在过程中结实别的男人,魔尊西无咎显然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青梅相当排斥他,总是尽可能地逃避。和其他人比,这个人很强,但也是龙轻野最不放在眼里的。他很了解阮青梅,少女本性善良,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看来魔尊殿下也想起来了,怎么,还没放弃?”他讥讽道。
魔尊慵懒地抬眸,对龙轻野的嘲讽不为所动:“我可不像某些人,重来几世,还会犯相同的错误,如今眼看着心爱的女子深陷险境,却连提醒都不敢。”
“龙轻野,他不过是随便动动手指,吓唬吓唬你,你就踟蹰不前,不是懦夫是什么?”
“他”自然是如今这一世阮青梅身边的男子。
龙轻野自然不服:“魔尊殿下倒是说得轻巧,既如此,你为何不去说?莫不是也惧怕那毁天灭地的威力?魔尊可别说是怜惜神州大地苍生,为免生灵涂炭?”
西无咎眸光一冷,闪过一分杀意,不过很快又按捺下去,冷冷道:“我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她身边保护她,不像你,连踏进村子一步都不敢。”
龙轻野被戳中痛处,狠狠回击:“那又如何?就你做的那些事,她几辈子都不会接纳。”
“……未必。”西无咎才没那么容易受伤。
在他看来,小青梅若真的那么在意善恶,天上那位、钟秀峰那位同样对她一往情深,可谓世人口中再正派不过之人,不也照样被嫌弃?当然,祈云琉伪君子,渟渊没脑子,都是蠢无可救之徒。他则不同,若再有一次机会,他可以不杀人,不去攻打九重天和人间界,小青梅不喜欢的事他都可以不去做,小青梅一定会对他改观的。
在西无咎看来,自己反而是机会最大的那个。
龙轻野无语,这位魔尊大人大概觉得自己将一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