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的阮二丫大婚, 来了许多仙门子弟,微雨山多年没有这样热闹过。
在这场热闹的喜宴上,有一个仿佛不属于这个场合的角落。距离门口最近的一桌, 四个身份不凡的男人和一只身份不凡的狗,谁也不出声。
太诡异了。
性格开朗的蓝璞道君受不了这个窒息的氛围,于是主动破冰,挑了看起来正常一些的龙轻野, 问:“这位公子也是阮小友的朋友?”
若是从前, 遇到这种一看就来历不凡的人,龙轻野肯定会想方设法结交,但是今非昔比, 他本就有伤,又因为冉雪萤的致死量软筋药而筋脉无力,软筋药属毒,只有樊节有这个本事救他,此刻他心里就只有这件事。
见人家把拒绝写在了脸上,蓝璞道君讪讪儿地放弃龙轻野,转而面向虽然打扮很奇怪,但明显和阮青梅更热络一些的蒙面人。
不知为何, 这人的气息总让他似曾相识, 可是又想不起来。
于是他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兄台?”
阿南叶和蓝璞道君交过手,还以为蓝璞道君认出了自己, 吓了一跳。等他发觉蓝璞只是和自己打招呼, 心中松了口气, 压低声音道:“……姓南。”
“南兄, 我们可曾见过?”
“不曾!”
“噢, ”蓝璞点点头, “不知为何,我对南兄有种熟悉的感觉,莫非有缘——”
“没有,你感觉错了。”
真是一点也不想和他多说了。
蓝璞道君摸摸鼻子,心里纳闷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爱理他,他变得讨人厌了吗?他视线在阿南叶身上审视一翻,灵机一动,又找到了新话题:“南兄,这只狗之前野性难驯,只听阮小友的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它亲近外人。”
什么狗?
阿南叶一怔,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对上黑狗深沉的眸子,整个人顿时汗毛竖起,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尊……”感觉到渟渊仙尊的视线,阿南叶捂住嘴。
由于西无咎和他一样,将魔气死死地隐藏着,以至于阿南叶根本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之前阿南叶被紫衣仙人追杀,百般解释不能,只好玩命逃跑,好不容易才甩了那疯婆子,又收到西无咎命他取回魔剑之事。杀神屠已经认他为主,要么魔剑主动弃主,要么西无咎就只能杀他夺剑。
阿南叶想一想就浑身冷汗,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复,因此只能一日拖过一日。
他还以为阮青梅成亲这么心酸的事,魔尊肯定不会“出席”。看来是他想错了,魔尊西无咎,竟然要亲眼来看着心爱的女子另嫁他人,对自己都如此残忍,好可怕的男人!
蓝璞注意到阿南叶的颤栗,还以为他是怕狗,好心地道:“南兄,这狗是阮姑娘的爱犬,不会随便咬人,南兄若害怕,我们换个位子……”
“不是狗!”
蓝璞:?
“我的意思是,这位大人如此威武霸气,必然是阮姑娘的灵……宠,不能以……粗俗的叫法,应该更加敬重才是!”
“阮姑娘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听着蓝璞道君一口一个“狗”,阿南叶只觉得这份羞辱早晚要被西无咎记在自己身上,连忙抓紧机会表现。
“啊,这样吗?”蓝璞听到阿南叶的措辞,摸了摸下巴,莞尔,“南兄真是有趣。”
是有一些人和狗子关系亲近,彼此当做家人,看来这位南兄也是爱狗之人。他不养灵宠,不懂得这其中的忌讳,是他冒犯了。
蓝璞身侧,渟渊听闻阿南叶的话,扫了黑狗一眼,若有所思。
黑狗则状若无事地往阿南叶的方向侧了侧,将身形隐藏起来,黑红相间的毛发擦过阿南叶的腿,后者宛如被点了穴道,正襟危坐,怎么看都心中有鬼。
西无咎:这废物!
西无咎是寻着阿南叶来的,他感觉到阿南叶就在附近,阿南叶来参加阮青梅的婚礼不奇怪,但是为什么渟渊也在这里?他和阮青梅有什么关系?
原本他来是要质问一下阿南叶,但渟渊突然出现,他只能死死地隐藏气息,不敢有一点纰漏。偏阿南叶这个废物,浑身上下全是破绽,就这还敢和九重天的人一桌吃饭!要不是知道这废物没胆子,他都怀疑阿南叶投敌了。
角落里这一桌气氛诡异,别处的席上却喜气洋洋。雷世子与九大宗众人多有相识.52GGd.,这会儿也担起了替新郎挡酒的责任,邓青和刘章一个照顾九大宗,一个在外面照顾村民席面,都是做事周到的人。新人这一轮酒敬下来,宾主尽欢。
突然,宴席中有人赞道:“好酒!这是什么酒,我竟觉得气海之中隐隐有一股灵力。”
宴席已经过半,这夸赞来得突兀至极,便是要巴结他们夫妻俩,也算不得上乘。
然而意外的是,接下来席中连连有人对酒发出赞叹,尤其是九大宗人士。
“正是,我还以为是自己突然开窍,原来不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