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听说樊节又被叫出去后, 樊节的师父、方脸修士孙曜赶了过来,一出门就看见自家徒弟正歇斯底里地追问患者。
令荀解释:“樊兄,我真的只用了这副药。”
“是真的!”阮青梅也说。
“不可能, 这不可能!”樊节完全不肯相信。
他要是这等功力,还说什么二十年?当场就给他治好了。
“樊节,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孙曜训斥道, “在门口大呼小叫, 成何体统?”
“师父!”樊节面向孙曜一礼,抬起头还是一脸怀疑人生,“师父, 我说一个事你别害怕。”
孙曜失笑:“你以为师父像你呢?说吧,为师见得多, 为师不会怕。”
“师父,是这样,弟子给令荀兄弟开了一副药,他下午喝了, 现在伤全好了。”
孙曜一怔:“那是好事啊?什么药这么灵,多弄点, 给师兄弟们也备上,他们也经常受内伤……”
“不不, 他不只伤全好了, 经脉阻塞也好了一半,”樊节正色道, “就是说,师祖口中的‘禁制’解开了。”
孙曜静默半晌, 转而面向令荀:“年轻人, 你来让我看看。”
“……是。”
令荀走了过去, 孙曜采用的不是诊脉法,他让令荀转过身,自他背后打通几个穴位,而后以丹修独有的真气游走一圈。
令荀顿时觉得体内如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出路的真气归顺到气海之中,整个身体的经脉都轻松舒展开来。
待孙曜走完一遍穴位,收功,令荀立即道:“谢过孙曜前辈。”
孙曜“嗯”了一声,却不多说,皱着眉头转向樊节:“伤势的确恢复如初,不过禁制还在,只不过确实松动了,假以时日,勤加修炼,应该会自行冲开。”
所以,真的解开了?阮青梅和令荀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可思议。
孙曜一把按住执浮沉的右手,眼神复杂地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个捡来的徒弟:“所以……樊节啊,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
连百里大宗都无法解开的禁制,居然被他徒儿一副药给解决了。
他、孙曜的徒弟!别管真假,说出去倍儿有面子!
从今以后,看谁还敢瞧不起他这个入门最晚、天资最差的孙曜,他们有这样的徒弟吗?
消息传得很快,孙曜让二人等待,自己进去通传老宗师,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又有不少云里馆的修士来看热闹。接引弟子更是面红耳赤——邪了门了,每次见他们都没好事。
令荀不喜欢这样被过多关注,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研究的样本,而且上午已经给樊节带来很多麻烦,他怕重蹈覆辙:“青梅,我们真要进去吗?”
阮青梅心情好,扫了接引弟子等人一眼,故意高声道:“令荀哥哥,不是我们想不想进去,是人家不让我们这种散修进去!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说得多清楚呢。”
“哎好难办呀,待会儿要是老宗师来了,非要‘请’我们进去,这不是自己打脸吗?”
接引弟子:!!!
樊节是个实心眼儿的人,连忙道:“不会的,云里馆又不是百炼宗一家的,只要是修士都可以进,别人说的不好使……”
“你!樊节!”接引师兄脸上一黑,“不要以为有你师父给你撑腰,我就不敢——”
“敢什么?”孙曜从庭中归来,眉毛一竖,扫视众人,“他师父给他撑腰,你都敢,你师父若给你撑腰,你是不是要上天?”
孙曜冷冷环视门口,道:“又是你!许什么,我记得你师父让你监督打扫场地,这……怎么回事?”
他一指,门前桌子椅子乱成一片,打扫的弟子早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都被阮青梅吓跑了。
“……弟弟子这就去找他们回来,”接引弟子瞪了樊节一眼,狠狠地说道,“现在就去!”
等人走了,孙曜回头对二人笑了笑,说话间也很无奈:“百炼宗门人众多,师兄弟们脾气秉性各异,门下弟子也多有捧高踩低之徒。我这个做师父的无能,连累樊节也经常被欺负,叫二位见笑了。”
“师父!师父对樊节恩情如山,是樊节愚钝,惹师兄们不喜。”樊节忙道。
孙曜摇摇头,说道:“你放心,你师祖这次回来,也要整顿宗门风气,你师祖是再高洁中正不过之人,有他老人家在一日,百炼宗不会埋没英才。”
“老宗师还没走?”阮青梅诧异。
“正是。”孙曜道,“我来带你们去见他。”
“见师祖?为什么?”樊节不解地跟上,“师父,我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药出了问题。”
孙曜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想到什么,一笑:“你小子……真是狗屎运,为师当初捡了你回来,也是狗屎运。”
四人穿过中庭,来到棋室之外,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宗师正在一间雅室之中下棋,室内并无敌手,他竟是自己跟自己下。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