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抱着夏桀,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了,终于等来了夏桀回心转意的一天,虽然这一天来得太晚了,可毕竟也是来了,自己的多年的修德、隐忍、努力和忠心终于得到了回报,忍不住放声大哭。
等夫妻二人哭够了,蛟妾才上前说:“君上,其实淳维和二玉裹走的只是苕华殿的三百余人,您后宫大部分人还在的,元妃不走,她们自然也不会走,多亏了元妃的努力啊。所以,君上也不用为此多劳心神,只要能守住有夏的社稷,比什么都好。”
“爱卿所言极是!”夏桀抹抹眼泪,看看众人,咬咬牙:“诸位爱卿放心,有予一人在,有夏就不会亡,夏邑就不会亡,予一人必定要灭掉亳子成汤这个乱臣贼子,保我有夏万万年江山社稷!”
说完,夏桀回身就走,出了后宫,到了牧宫大室,群臣都等在那里了。
“商师那里有什么动静?”夏桀问。
军事寮左卿羊肩奏道:“君上,军事寮得到军报,有仍国已经投降了反贼亳子成汤,商师已经开拔,向夏邑来了,估计两三天就可到达。”
“好,按照予一人的安排,准备应敌。”夏桀狠狠地说:“各城都要仔细防御,就是拖也要拖死商人!”
夏桀重新任命了小司马沮琏、行司马占丙、舆司马管正防守北门。
他知道商师从西北来,西门必定是商人攻击的重点,所以他自己督军全力防守西城。
这时,负责调查淳维出走一事的大夫斟寻干出班奏道:“君上,臣下受命调查世子出走一事,特向君上禀报。”
“快讲!”
斟寻干说,经过调查核实,和世子一起出走的,一共有王子男女四十一人。
相随者有曹触龙之子曹彦、右相干辛之子干放、左相赵梁之子赵及、赵服、大夫斯观之子斯伯、斯仲、大夫跂踵戎之子跂踵广等大臣子女凡六十六人,他们都各自带走了自己的家眷、臣宰、奴仆。
牧宫后宫苕华殿包括二玉在内的妃嫔嫱御和寝宰、宫人,被带走凡四百一十六人,被杀四人,苕华殿为之空。
偷走了国之重宝夏后金椎,带走了六千精锐之师和一大宗财物、粮草、铠甲武器、车马辎重等,据说还裹挟了一些民众,具体人数不详。
他们昨日半夜开了由世子淳维负责防守的夏邑北门,沿着大道,往北边黑水(济水)方向去了。
斟寻干还没说完,干辛、赵梁等太子党、官二代的父亲们就在朝堂上嚎哭起来——这帮该死的不懂事的兔崽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把老爹扔了不要了!
他们也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帮小畜生怎么会人心这么齐,世子淳维振臂一呼,竟然群起响应,毫不犹豫地跟着走,而且拖家带口,这简直就不可思议!如果有夏群臣、诸侯这么心齐,一个小小的亳子成汤早像捻蚂蚁一样被捻死了。
夏桀这才知道,淳维不仅拐走了自己的女人,还拐走了自己的一堆子女。
夏桀后宫女子共为夏桀生了男女八十多人,也有说是一百八十多人,这些男女王子都在各男女庠序里有专门的师、保、傅、妿、姆负责抚养教育。
淳维出走的时候,从各庠序裹走了十五岁以上的男女王子四十一人,再小的不要。
朝堂上哀嚎连天,一片哗乱。
“都别嚎了!”夏桀拍着案几咆哮道:“你们才走了几个儿子?一个?两个?几个?可予一人呢?四十一个!四十一个啊,还都是成年的和快要成年的,你们哭嚎个屁!”
众人顿时止住了哭声,可心里不服:我们走了一个两个几个,那可是我们所有的儿子,而您还剩下一多半呢……
“那现在怎么办啊?”斯观带着哭腔问。
“派人,派人去追,如果不回来,统统杀!至少要把予一人的金槌追回来!”夏桀一挥手。
“君上万万不可!”大夫白吉奏道:“现在商师不日即到,实在不能再分兵了。同时,世子带走这些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我夏邑崇墉巍峨,牢不可破,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此情况下,世子出走也许能为我有夏保留一点种子,延续我有夏的香火祭祀啊!至于金槌,只要君上人在此,那个有无又有何妨。万望君上三思!”
干辛、赵梁那帮子大臣也反过省儿来了:追上统统杀,那俺们不真的断子绝孙了?这如何使得?自然跟着白吉一起进谏苦劝,追不得!
夏桀愣了半晌,他仔细咂摸了一下,似乎白吉说得很有道理,压压火气,咬咬牙,一挥手:“罢罢罢,由这畜生去吧!金槌,大不了让百工重铸一个。”
——结果又让那个娘炮二王子祉秀猜中了,夏桀果然无力去追击淳维出走的队伍。
话音未落,就听得班中有人高叫:“君上,世子淳维入宫杀人,拐带后宫女眷,偷窃国宝金槌,带着军队私自出逃,这都是谋逆反叛的大罪,不可饶恕!”
夏桀定睛一看,是虎贲上大夫雕题奂。
“雕题奂,予一人决定了,那畜生走就走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