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伊尹抽了空,准备了一些礼物带着,让义伯驾车,又来到牧宫的后宫,来探望元妃妺嬉。
妺嬉正在后宫的院子里舞剑,几个寝宰和宫人伺候着。听说天灵大夫来了,急忙传令召见。
伊尹见了妺嬉,行礼已毕,闲聊了一阵,期间伊尹观察到妺嬉神情有点忧郁,好像在担心什么。
妺嬉自从回到夏邑牧宫,特别是又重掌后宫之后,心情一直很好,虽然仍然没等到夏桀的回心转意,可毕竟又恢复了元妃的地位和派头,所以见了伊尹也聊得很开心,可这次神情忧郁,明显是不对了。
伊尹试探着问:“元妃好像有心事啊。”
“啊,嗯,您是天灵,当然瞒不过您。”妺嬉说:“本宫的确有点心情不好。”
“什么事情呢元妃能否说说,看看臣下能否替元妃分忧。”
“这个,”妺嬉往两边看看,宫人们急忙退下了,她才低声对伊尹说:“天灵大夫,这事儿,您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臣下明白,您说说看。”
妺嬉就把夏桀做的梦给伊尹说了,然后说:“蛟妾告诉本宫,这梦大大的不祥,所以,本宫一直替君上担心呢。虽然本宫被君上冷落了,可毕竟还是有夏的元妃,总不想看着有夏有何祸殃。您说说,这梦,到底是怎么个预兆呢”
伊尹听罢,心里一阵巨震,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夏邑当间谍的使命已经结束,该回商去了。
他含糊应付道:“元妃,臣下虽然是天灵,但是对占梦实在是不在行,也许蛟妾大人说得有理,可臣下不敢肯定。梦这东西,虚幻得很,臣下委实搞不懂,您最好找掌梦官问问。不过,元妃应该提醒君上,多加小心还是好的。”
“嗯嗯,您说得有理。”妺嬉点着头。
告辞出来,伊尹就匆忙赶回天灵府,告诉两位夫人女鸠、女方,赶快收拾东西,准备车仗,带上孩子,走人。
女鸠吃惊地问:“夫君,又要去哪里”
“回商!”伊尹干脆地说。
两位夫人一听说要回商,就是要回家了,都很高兴,还是老样子,唯夫言是从,一句不再多问,立刻下令收拾。
伊尹知道这两年来一直有人在监视自己,现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盯梢,为了保险起见,他让仲伯把心腹之人叫在一起,让他们保护着夫人和孩子分头混出城,约定了汇合地点。
义伯还给伊尹当御手,继续跟着夏桀到城外的兵营去操练军队。
伊尹抽个空子从兵营里跑出来,义伯驾着车等在那里,他上了车,一溜烟走掉。
到了汇合地点,见两位夫人和孩子无恙,心里踏实了。
他让所有的人都改换了装束,自己还在脸上抹了些白粉、贴了些胡子,算是易容,然后带着人直奔大沟长垣,混在过关的人流里,付了买路钱,过了沟垣,奔景亳而去——伊尹五就桀,也是最后一次就桀,就这么结束了。
伊尹刚过了沟垣没两天,夏邑军事寮就给大沟长垣的守军发布命令,彻底封闭沟垣通道,不许任何人再来往于夏商之间,同时开始往大沟长垣增兵、运送粮草给养,做出击景亳的准备——夏、商的大规模战争要爆发了。
却说伊尹,从夏邑逃回景亳,回到自己的右相府,也顾不得安顿家人,甚至连衣服都没顾得换,就直奔镳宫,去见商汤。
商汤早得到禀报,说伊尹从夏邑回来,老早就带着群臣跑到镳宫的库门那里等着,结果真看到义伯驾着车拉着伊尹来了。
伊尹下了车,上前给商汤行礼:“君上,臣下幸不辱命,也好歹回来了。”
“哈哈,右相大人,予一人也正恭候呢!”商汤高兴地一边还礼一边说:“予一人接连接到您的密报,说夏桀发誓要灭商,所以正等您回来商量应对之策。”
仲虺也说:“右相大人,您和君上定的苦肉计,不仅迷惑了夏桀,也迷惑了我等众人呢。”
“唉唉,没法子,其实都是冒险。”伊尹说。
“是啊是啊,但是右相这趟冒险很值,”商汤说:“不光探听到了夏邑的机密消息,还策反了一帮夏邑大臣,真是厥功甚伟!”
商汤和伊尹众人进入镳宫大室,商汤命人摆上酒宴,由群臣作陪,给伊尹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费昌、终古和天彭等一班子从夏邑跑来归附的大臣轮番举爵奉觞,来给伊尹敬酒,感谢他给指了条明路,德同再生。
伊尹也一一行觞回敬,相言甚欢。
伊尹问:“君上既然收到臣下的密报,对夏邑的事情也该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夏桀正在全力训练军队,往大沟长垣派兵运粮,已经定好四月就要进兵伐商,不知君上是否做好了应对准备”
“当然,都准备好了。”商汤说:“予一人把商师扩到一万二千,又从各国征调了军队,包括淮夷诸国之师,共有四万八千,还有一万二千旅众,只要夏桀敢来,予一人就让他有去无回。”
“那么,君上是想等夏桀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