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维一看这么多人闹,而且都是各国徭役徒的头领,有点心惊,也不敢拦他们,这些人就去了夏邑。
令叔觉得这样也不保险,就跑去找同族的夏大夫育潜,让他帮忙给说情。
育潜是畎夷的支族育氏(一作肓氏)的后裔,从夏桀搬家到西邑夏就代替畎夷在朝中贡职,看到畎夷人来找自己,觉得应该出面才对,就答应了。
夏桀这段时间没和二玉去倾宫,而是在夏邑,他们静等耹隧完工,要到里面去过“神仙的日子”。
这天上朝,大夫育潜就带着那些上访的来了,跪在大室外面,育潜和令叔等十几位领头的来到大室朝见夏桀。
夏桀问:“什么事?”
育潜说:“回禀君上,耹山之役非其时,现在是隆冬,徭役徒劳作艰难,死亡枕藉,所以来面君,希望能过了冬季,天气转暖之后再施工。”
“哈哈,又来申诉,”夏桀冷笑一声:“予一人的话你们当耳旁风吗?”
令叔膝行而前,叩头道:“君上,孟冬凿山陵,是泄天气,发地之藏,实非其时,故上天不喜,降灾祸于耹山,工匠徒役,死亡相继,此不祥之举啊!”
“什么?”夏桀听着令叔的话,突然想到了当年要“谋反弑君”的徭役徒首领蒿叔囷,说的内容竟然差不多,心里的恶火就焰腾腾地升上来。
这时候如果育潜会察言观色,赶快让令叔等人认罪退下,大概也没事儿了,可偏偏育潜是个老成人,不会察言观色、拍马逢迎,很干脆地说:“君上,先王之志云:‘发天地之藏,是君有失德,后必有败’。望君上明察……”
“砰”地一声,夏桀一拍案几:“好啊育潜,你竟然也要和这些徭役徒一起谋反,想让予一人‘有败’?可惜,予一人天命在身,无往而不胜,哪里会有败?尔等如此妖言惑众,岂能容你!来人啊,把这一干人等统统拿下,拖出去斩首示众!告诉外面的那些,立刻回去继续开工,如果再要闹事,统统斩首!”
众臣暴怒,都吓的缩了脖子,大气不敢出。
可怜,大夫育潜、令叔和十几位徭役徒首领又被杀了,其中就有九夷的徭役徒首领。
《太公金匮》里说:“夏桀之时,有芩(耹)山之役。桀恒以十月发民,凿山穿陵,通于河。民谏曰:‘孟冬凿山陵,是泄天气,发地之藏,天子失道,后必有败。’桀以为妖言杀之。”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外面那些吓得魂飞魄散,立刻知道在夏桀这里根本就不能谈“仁慈”或“怜悯”,再多说一句,恐怕命就象育潜和令叔等人一样,命立刻就得没,急忙唯唯而退,逃命般地跑回了工地,同时派人回各国去报信。
九夷的侯伯们一听,都跑到畎夷那里,问畎伯弛怎么办?
畎伯弛看看众人,捋着胡子,摇摇头,不紧不慢地说:“君上的命令,得执行啊。各位还好,只死了一个头领,可本伯这里呢,死了两个,令叔还是我的本家侄子,育潜本来是我畎夷的大夫,也是同宗,有什么办法哦,各位还是请回吧,什么事情以后慢慢再说。”
众人听了,不知道畎伯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大家都知道这老东西老奸巨猾、老谋深算,他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所以也都不敢再说什么,都叹息而退。
自然而然,耹隧的工程就这么一直开工,也一直死人,各国怨声载道,都暗骂夏桀禽兽不如,不似人君。
也就在这个时候,昆吾国的使者冢宰蒙涂、司寇利和到了夏邑,求见夏桀,把商汤灭了韦、顾的事情对夏桀报告了,同时恳请夏桀立刻出兵,和昆吾之师合击商人,夺回韦国和顾国,否则西北一带,都要成了商的天下了。
夏桀一听,也吃了一惊,接着勃然大怒:“反了反了!亳子成汤果然反了!不诛除这个乱臣贼子,我有夏不得安宁了。”
他立刻命令太师耕、左师曹触龙,征召诸侯,调集军队,准备立刻再次伐商。
太师耕说:“君上,调集军队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调兵出征需要人力、物力,现在国家正在大兴耹山之役,人力、物力都搭在那里了,如果此时调兵伐商,就必须停止那里的工程,否则实在无力调动兵马。”
这时候,不大说话的大尹皇图有点急了,他隐隐感觉到,商汤野心勃勃,其目的可能是要图谋夏邦,不由地心惊,所以急忙说:“君上,臣下以为,商汤的目的是想除掉昆吾、韦、顾三国,然后图谋我有夏。他的野心巨大,还搞了‘受天命’的把戏蛊惑诸侯,如果昆吾再失,我西邑夏的半壁即失,那么诸侯必定会倒向商人的众多,那时候我有夏危矣!所以臣恳请君上,立刻终止耹山之役,发兵攻打商汤,除掉这个肘腋之患!”
相国关龙逢立刻表示同意:“君上,大尹所言极是。况且耹山之役是享乐之物,本不必行,劳民伤财,于国无益。今亳子成汤将危及我有夏国祚,希望君上能以国事为重!”
本来关龙逢同情商人,也喜欢商汤,但是他毕竟是夏朝的三朝元老,顾命大臣,一切还得为夏着想。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