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师大帐里,大夫南门蝡仰面躺在地上,他的脖子被那刺客割断了,血流满地,已经气绝身亡,商汤的七大夫又失去了一个。
商汤右手捂着脖子下面,血从手指缝里渗出来,但是神色很平静,没有丝毫惊慌的神态。
“君上,您、您受伤了,怎么样?”群臣都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没事,没割到脖子。”商汤摇摇头:“南门大夫……”
众人都看看躺在地上的南门蝡,低下头。
商汤咬咬牙,摆摆手,过来两个士兵,把南门蝡的尸体抬出去了。
巫竞拿着药包过来,拉开商汤的衣领子一看,就在天突穴的下面,一道半搾长的口子,皮肉都翻开了,血流如注,把袍襟都染红了。
其实商汤只是被那刺客的刀尖轻扫了一下,就伤得这么厉害,如果再靠上半寸,喉咙就被割断了。
巫竞急忙给他擦掉血迹,冲洗伤口,敷上止血药粉,包扎起来。
士兵揪着左司马弥,按着跪在商汤面前,他早有心理准备,大概本来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所以也是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惊恐害怕。
“伯弥,韦伯冀让你带人来行刺,你就没想到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会死?”商汤问。
伯弥微笑了一下:“商侯大人,想到了,所以臣下并不害怕。臣下一是奉君命,二是为国,三是为家,如果韦国灭亡了,家、国都不存在了,活着无意义,和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那么,那个刺客是谁?予一人听到他的叫声,象个女子。”
“是女子,商侯大人。”
“哦,她叫什么?什么来头?”
“叫亡命女,什么来头臣下不知,长得啥样我也没看到,就是知道也不会说。现在臣下只求商侯赐个痛快的!”
有虔大喝一声:“来人,把他拖下去,斩首示众!”
士兵过来拖伯弥。
谁知道,商汤却一摆手:“不不,别杀。他没什么错,反而很忠心,为国为君不怕死,如果在战场上抓住杀了就杀了,现在这样杀了是不祥,放了他。”
伯弥愣住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什么?君上,这厮带来的刺客杀了南门大人,刺伤了您……”湟里且急了。
商汤又摆摆手,咬着牙说:“那不是他的错儿,是韦伯冀的错儿,这笔账得算在韦伯冀头上。左司马大人,你回去给韦伯冀说,别弄这种下三滥,要是用这种手段,予一人比他还会弄。要比个高低,就在战场上见。”
士兵过来给伯弥松了绑,伯弥没说话,对商汤再拜行礼,退出去了。
仲伯凑上来:“君上,您看到没有?那女刺客的手段和路数,几乎和肖己夫人的一模一样,简直……太吓人了。我胸口挨了肖己夫人一刀,差点儿送了命;现在,您又……”
“是啊,予一人看出来了,”商汤说:“虽然不知道她的来路,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一定和肖己夫人是同门同师。”
仲虺担心地说:“‘猿击术’确实可怕,这次她没得手,要是再来可怎么办……二夫人在就好了。”
“先派人去韦师打听一下,那女人是谁。”商汤说。
结果,第二天探子就来禀报:那女人根本就没回韦师大营,刺杀商汤失败之后,就失踪了,去向不明。
众人都精神紧张,害怕那女人还潜伏在四周,伺机进营来行刺,那可谁也挡不住。
司马有虔下令,全营一级戒备,遇到女人或陌生人先抓起来再说。
同时大家都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肖己夫人赶快来,有她在,就不怕那刺客了。
过了两天,咎单带着八名虎贲、十一名旅贲、节服、戎右押送着粮草来了,这次,他还带来了2800人的援兵,同时还有众人日思夜盼的二夫人肖己。
肖己听说商汤被女刺客刺伤,十分吃惊,下了车就急忙到后帐来见商汤,伊尹等群臣也跟着到了后帐。
商汤一见肖己来了,大喜:“啊呀二夫人,你可来了。”
“参见君上!”肖己行礼毕,急忙上前:“君上,臣妾看看您的伤。”
恰好巫竞来给商汤换药,肖己看看伤口,松口气:“君上,您这只是被刀锋掠过皮肤,带开了皮肉,实际上并非是刀锋真正地割在皮肉上。”
“这么厉害啊?可予一人觉得里面都疼,好像被人狠打了一拳的感觉……”
“那个很正常,刺客的内力通过刀尖透入身体,造成点儿内伤,没什么啦。怎么回事呢?”
商汤和众臣就七嘴八舌地把当时的经过一说,肖己听着,一言不发。
商汤咬着牙说:“多亏了南门大夫,要不然予一人肯定没命了。可惜,南门大夫他……,唉!韦伯冀这个混蛋,予一人要让整个韦国给南门蝡陪葬!”
肖己笑了笑:“君上,您出兵的时候,臣妾说要跟着,您不肯,您看看,要是臣妾在您身边,这事儿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