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吕布抵达了营地。
吕布想象中锣鼓喧天的热烈欢迎大场面并没有出现,他甚至连亲闺女的影子都没看到,主帐内空无一人, 四周也不见管事的。
“人呢!”吕布很不高兴,板起一张脸。
哈士奇严肃的时候还是挺像狼的, 吕布严肃的时候也非常具有威慑力, 巡逻的士兵们顿时心中一凛, 为首的小队长老老实实回答道:“主、主公,君侯带着文远将军和军师去附近踩点了……”
刘表不乐意去孙坚的营帐谈,孙坚也不愿意单骑入襄阳, 大家为自身的安全考虑,谁都没错。作为尽力促成和谈的第三方, 吕昭认为有必要给两家提供一个大家都能放心的临时场地,于是她决定去附近遛一圈,选个合适的地址搭新台子。
士兵话音未落,便和吕布一起看见了他话里的军师手上拎着个布包, 行色匆匆地路过。
吕布:“……不是说踩点去了吗?”
士兵:“……可、可能回来了?”我不知道啊!
要你何用!吕布嫌弃地瞪了士兵一眼,清清嗓子, 高声道:“先生!”
荀攸闻声看来,见到吕布, 明显愣了一下, 但他迅速调整好表情,关切地问:“主公怎么今天就到了?”
昨天收到的信上写的还是“仍需两日”。
“赤兔跑得太快了, 没收住。”吕布眼珠一转,机智地将锅扣给不会说话的马, 解释完后他赶紧岔开话题, “先生这是打算去做什么?柔柔呢?”
“君侯捡了只受伤的幼虎, 正在救治。”荀攸向吕布展示布包里的瓶瓶罐罐,“攸正是来取药的。”
“幼虎?”吕布眼睛一亮,来劲儿了,“走走,带我去看看!”
俩人出了营寨,来到附近的一条小溪边,远远看到吕昭、张辽和孙策蹲在一处围成半圆,低着头似乎在摆弄什么。
吕布给荀攸比了个“安静”的手势,露出坏笑,蹑手蹑脚地挪过去。
荀攸莞尔,慢悠悠跟在后面。
“这颜色看着真贵气,”张辽感叹,“我从未见过白色的老虎。”
“这叫白虎,是神兽,”孙策激动得双眼放光,“西方白虎,主战争、杀伐,能辟邪驱灾,它降临在我军中,意味着我们要打胜仗了!”
“明明是我家女郎捡到的。”张辽认真纠正。
“捕兽夹子是我下的吧?”孙策理直气壮地反驳。
张辽:“……”
“基因突变了而已。”吕昭捏着湿手帕,动作细致地帮小老虎把受伤的前爪一点点擦洗净,她随口道,“真是白虎,还能被你凡间的捕兽夹困住?”
可能是伤口太痛了,小老虎的身体微微一僵。
“不疼不疼,姐姐给你吹吹,”吕昭对着小老虎受伤的前爪吹了两口气,软声哄道,“再忍忍,你荀叔去拿药了,马上就回来。”
随吕布一同暗中观察的荀攸:“……”
为什么你是姐姐,我是叔叔?
不对,我怎么就成老虎的叔了!
“说的也是。”孙策挠挠头,“但看见白虎总归是个吉兆。”
张辽凉凉地说:“可你的夹子差点儿把吉兆的腿夹断。”
如此大仇,吉兆也变凶兆了。
小老虎嗷呜嗷呜,似在附和。
孙策:“……”这位兄弟,你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吗?
给小老虎处理完伤口,吕昭把它抱进怀里,挠了挠下巴。
小老虎舒服得眯起眼睛,嗷呜嗷呜小声叫唤,尾巴甩得啪啪作响。
孙策看得眼馋,也想摸一把,然而他刚伸出手,小老虎就警觉地瞪圆眼睛,朝他龇牙咧嘴,露出超凶的神色,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怎么还差别对待呢!”孙策感到很受伤,他竖起手指隔空点了点小老虎的鼻子,谴责道,“小没良心的,你刚才喝的羊奶还是我去挤的。”
张辽见缝插针,“这是你应做的,你放的夹子差点儿把它的腿夹断。”
孙策:“……”这位兄弟,你只会说这一句话,是吗?
孙策怒视张辽,张辽淡定回望,两人的眼神撞在一处,噼里啪啦,火花四溅,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公达怎么还没回来?”吕昭对身旁的明争暗斗视而不见,她唯一的困惑是荀攸为何去了那么久。
药在吕昭的房间,她暂居主帅营帐,内里机密颇多,旁人不好随意进出。挑来挑去,她觉得只有荀攸还算合适,于是这项任务便委托给他了。
小老虎的伤口已经清理干净了,不需要继续蹲在河边汲水,把它抱回去再上药也行。吕昭正打算转身,忽听背后传来“哈”的一声暴喝,下一秒她怀里的小老虎被吓得炸毛,尾巴都抻直了,嗷呜嗷呜叫着从她肩膀上窜了出去。
潜伏半天的吕布本打算吓唬一下闺女,哪曾想闺女没吓到,自己却被飞扑而来的小老虎抱了满脸。
“主公?!”张辽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