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容渊犬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温柔又柔软的地方。
气味很熟悉。
却没有带着暖意的馨香。
首先排除萧氏的怀抱,所以,这里是景宜宫,文姑姑等人给他搭的狗窝。
他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容渊犬不大的狗脑袋里,给出了这样的判断,出去一趟,重伤回来,身为犬类圈地盘的本能,让他把除了景宜宫之外的所有,都视作危险。
而他,根本没察觉。
他支愣起一只小耳朵,听着周围的环境。
首先进入耳朵的,就是兽医的声音,“娘娘,平安全身有八道外伤,右耳根部撕裂,听觉有没有受影响,它尚未醒来,奴才判断不出,待它清醒过来,您可以让人在它耳边拍掌试探一、二……”
“平安是幼犬,身体较为脆弱,从高空坠下,腹侧有一内伤,需要喝些汤药调养!”
“幸而不曾危及生命。”
兽医叹息,随后,便是沙沙的纸声,似乎是在写方子。
“多谢大夫了!”
萧娆的声音传来,“金莱,看赏!”
“是!”
似乎是有人递了香包。
兽医起身谢恩,随后,转身离开。
殿里恢复平静。
无人说话。
容渊犬几乎要以为
,殿内的人都出去时,突地,一道微弱的抽泣声响起,他的身体猛然一僵。
这个声音!
是萧氏,萧,萧娆?
她哭了?
小小的奶狗呆趴在原地,刚想睁眼看看情况,突然,一只温软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到他的背毛上,“我怎么会,连你都护不住呢?”
带着轻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奶狗一下子不敢动了,生怕萧娆发现他已经醒了的事实,他连那手摸到他伤处时,都不敢痛呼。
“好像,从出生开始,我就护不住我的东西,小时候,我护不住姨娘,护不住奶娘,护不住家……”
“长大了,我护不住自已,护不住丈夫,护不住正妻的位置。”
“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我的丈夫给他起名叫‘珂’!”
“哈哈哈,像玉的白石头!”
“现在,我连狗都护不住了。”
“人生,怎么会这样呢?”
淡淡的自嘲进入狗耳朵,一滴一滴的泪珠,落到背上,明明很轻,容渊犬却感觉,那些眼泪,好像巨石般砸到身上。
萧氏知道‘珂’的含义?
她,她是识字的吗?
容渊蓦然发现,成亲四年了,他好像根本不了解萧娆,不知她的喜好,不知她的过往
,不知她的兴趣,不知她的爱好……
他只知道,萧娆是琼华的妹妹,是个木讷的,懦弱的,愚蠢的,贪婪的,连圈禁是什么都不懂,只想着当亲王妃的女人。
这是真的吗?
琼华不是他印象里的琼华!
萧娆会是他记忆里的萧氏吗?
容渊犬迷茫了,身体却出自本能地往萧娆怀里钻了钻。
他自已没有察觉,但狗的本能,却让他想亲近主人。
身体都来了。
心灵还会远吗?
萧娆俯览着绑的跟个木乃伊似的狗,嘴角勾出抹讽刺的笑来。
这时……
文姑姑把兽医送走,转回头来,看见这一幕,深深叹息着,“娘娘,如今咱们的处境那样艰难,您何苦为了只小狗,跟大小姐撕破脸呢?”
“她是皇后啊,万岁爷又那么宠她,把她当成眼珠子似的,您跟她对上,不会有好结果的。”
“姑姑,我要是不对上她,平安就没命了。”萧娆回眸,软软地说:“我拥有的本来就不多,除了珂儿和你们几个之外,也就是这只小狗了。”
“我把他抱回了景宜宫,给他取了名字,他就是我的责任了,我不能不管他!”
“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再坏些又能如何呢?”
她耸耸肩,小心翼翼的把小狗抱进怀里。
馨香再次覆满全身,奇异的抚平了容渊犬浑身的疼痛,心里充斥着的愤怒、自责、慌乱、焦急,种种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他不受控制地往萧娆的怀里缩了缩。
他不明白,这种无比安心,无比舒适的感觉叫做‘安全感’,以及……
【我靠,这个‘心灵治愈’的药粉,100多积分哟,就这么点啊!】9527晃了晃粉色的小瓶子,不经意的嘟囔,【娆姐,我看这玩意,大概只够在用两回的!】
【我买点囤着吧。】
【随你喽!】
萧娆耸肩。
“唉,娘娘,万岁爷真是瞎了眼啊,您这么好,他为什么要贬妻为妾?为什么看不见您的付出?在庄王府,咱们被囚禁的时候,您苦苦替他周旋,付出了多少啊,古语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