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进了实验室,邢立岩看着床上带着呼吸机的女人,沉声问道。
他身后的陆岽闰脚步僵硬,看向床上的人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情况不太好,身体各项机能都在下降,尤其是大脑,已经开始出现假死的症状。”夏森指着手里的检查报告,一一解释给邢立岩听。
邢立岩目光一凝,声音更沉了几分:“现在植入干细胞,能不能救?”
“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他也没想到陆枋的身体排斥会那么迅速,这才过了两天,情况就这么遭。
容禾他们实验室之前研制的药已经没什么作用,陆枋身体已经开始产生排异反应,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植入干细胞,然后进行病毒分解。
虽然成功率低,但也总比毫无办法的好。
邢立岩自然也清楚现在的情况,但现在他一个做不了决定。
“陆叔叔。”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夏森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个人,刚才太过专注于手里的检查报告,完全没心思管别的。
“这位是?”夏森看了眼对方,发现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位是陆先生。”言简意赅,并不打算多说。
夏森闻言,瞳孔微睁。
陆...陆枋......
他看了眼邢立岩,只见邢立岩冲他微微颔首,然后心中的答案不言而喻。
“我让陆淮去取我的手术工具去了,这里虽然什么都有,但还是自己的手术刀更趁手些。”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手术刀,当年从D国回来,他就发誓再也不碰手术刀。
即使是在学校里,他也只是口头教授。
邢立岩点头,看向陆岽闰:“陆叔叔,事出紧急,所以今天就要动手术。”
陆岽闰还沉浸在女儿生死不明的悲痛之中,浑浑噩噩的点头:“我平时饮食和休息上都很自律,手术没问题。”
“那陆叔叔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和夏教授先去准备一下。”邢立岩将茶水给陆岽闰沏好,然后就和夏森去一旁讨论起手术的事。
两人一走,陆岽闰有些呆滞的看着床上的人,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陆枋打着点滴的手背,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她眉头舒展,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底微微泛青。
陆岽闰满眼心疼,眼尾渐渐染上一抹红色,眼眶中聚集着水汽。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靠近,避开流淌着药水的输液管,握住那只纤细莹白的手。
触手一片冰凉,让他眼中的心疼之色更甚了几分。
“枋枋...”陆岽闰轻声低喃,也带着小心翼翼。
虽然知道陆枋现在不会醒来,但他还是放低了自己的声音。
“是爸爸不好,爸爸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这么多年。”陆岽闰声音哽咽,顿了顿,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继续道“如果不是爸爸没用,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如果我早点找到你,或许你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无尽的懊恼和自责萦绕在陆岽闰四周,整个实验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夏森开始准备手术需要用的东西,邢立岩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压抑又低沉的哭泣声。
他脚步一顿,往门后退了一步,隐住自己的身形。
“枋枋,他们说爸爸体内的干细胞可以救你,就算要爸爸这条命,爸爸都愿意。只要你好好的,爸爸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枋枋,你一定要坚强,你,你一定要,要好起来...”陆岽闰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藏在门后的男人眸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并没有出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