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戏志才手一顿,他想了想真诚的把笔递给了郭嘉。
“奉孝大才,你写吧。”
他沉重的说道。
荀晏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戏军师与郭祭酒就一支笔的归属权发生了巨大的争执,他们都不想要这支笔,推来阻去,活像是市集上买菜似的。
一旁贾诩老神在在坐在那,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只微微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刚进来的荀晏,随后又无精打采的耷拉了下去。
也不知道他在边上看戏看了多久。
荀晏看着眼前三人,终于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奈,他感觉曹营迟早要完。
“清恒至矣!”郭嘉一转眼看到友人来了,他惊喜的喊道,“听闻清恒文章写得不错,不如来作这劝降书!”
“晏倒没听过这等传闻。”
荀晏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并且把谣言掐死在胚胎中,他自幼就缺少一点文采上的天赋。
“呵,”郭嘉冷笑一声,“嘉可是能文能武,治病救人,锻造钢铁无所不通。”
他的语气包含着强烈的谴责。
鬼知道当他搜集了一堆关于自己不靠谱的流言时内心是多么震撼,尤其是当他查到了谣言的源头人物竟然是自己的友人。
[喏,你有一个朋友。]
清之吃吃笑个不停。
荀晏神态自若,内心平静,东窗事发是迟早得事发的,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他选择……
逃避。
他脚下一转,直接往帐门去。
郭嘉第一次如此眼疾手快,可能长期的军伍生活确实锻炼了他,他准确的偷袭到了友人——他拽住了友人的衣领。
戏志才不忍目睹的捂住脸,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随着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两个平日里在外头衣冠楚楚的人狼狈的摔在一起,连一直装透明人的贾诩都眉头跳了两下。
“嗷——”
荀晏痛呼一声,为自己惨遭重创的尾椎骨哀嚎。
外头有人听到了声音匆匆过来,来人一把掀开帐帘,有些担忧的问道:
“先生无……恙乎?”
曹昂的语气有些迟疑与迷惑,但营帐里的景象确实十分令人迷惑。
郭祭酒与荀君正难舍难分的摔在地上,祭酒正寻思着揪君侯的头发,而旁边另外两位军师似乎都没有阻拦之意,一位捂着额头不说话,另一位……贾军师甚至还在喝茶!
莫非是……私下搏斗?
曹昂顿时肃然起敬,他有些敬畏的看向了郭嘉。
“祭酒好身手。”
他夸赞道。
郭嘉一头雾水,但也大概知道大公子恐怕想歪了,他也不做解释,假惺惺温柔的拍了拍荀晏身上的灰尘,挣扎着站了起来,仍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清恒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荀晏怒目而视,还不是被他拽倒的,若是拽他的人是敌人,他肯定一肘子敲过来了,但他总不能真的痛击自己的队友……
他扶着自己差点被摔散架的尾椎骨,所幸还有尊老爱幼的曹公子扶了他一把,不然总不能指望边上那几个看戏看上瘾的人。
“多谢奉孝了。”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过……二位先生,”曹昂有些为难的说道,“军营里还是不要私下斗殴为妙……”
“谁说我们在斗殴了?”郭嘉诧异的挑眉,他指向了戏志才面前被遗忘许久的劝降书说道,“我们在写劝降书。”
……那这写得还挺激烈的。
曹昂想着。
最后送到吕布手中的劝降书是曹昂所著的。
吕布翻来覆去的看着,面无表情,他确实不是甘愿居于人下的性子,但他也确实不得不考虑一些更多的、自身之外的人与物,比如跟随他多年南征北战的将士、比如自己的妻妾儿女……
他抬眼看向了陈宫,陈宫几乎一瞬间明白了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兖州来的名士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逆贼曹操,今日如降之,若卵投石,岂可得全也!”
“将军昔日夺兖州,与曹操乃不共戴天之仇,今日言降,实为陷阱,将军万不可轻信!”
吕布沉默,他确实知道这点,所以他很少想过要降曹,不仅因为自身的骄傲,也因为他与曹操本身便有难以调解的宿怨。
“公台有计矣。”
他确定的说道。
陈宫起身辑礼,道:“曹操远来,势不能久。将军可亲将步骑屯于外,宫将余兵守城内,互成掎角之势,不出旬日,曹军军食必尽,击之可破。”
“淮南袁术,河内张杨,前者与将军有盟约,后者与将军有旧,此二人必不会旁观将军陷于困境,将军可遣使求援于此二人,待得曹操久攻不下,必然退兵,如此则下邳之围可解矣。”
“善。”
吕布将劝降书扔进了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