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油杰说出自己经过这些天的考虑, 最后所重新定立的目标后。
藻月点点头,表示明白后,开始问道:“你是打算仅仅创立一个私人互助组织,还是能够让政府层面出台相关条文规定, 有完整的保障制度呢?”
“……”夏油杰自然清楚如果后者也能实现才是更好的方式。
咒术界的“窗”部门能够如此高效的收集情报, 监测到各地情况, 与咒术界方面能够接入政府网络有权限调动档案也有很大关系。
不过要与这些烂橘子周旋,和一群猴子虚以委蛇, 在他看来与其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他们身上, 他更情愿把精力放回到对同类咒术师的帮助上。
只是藻月并未在意他的反应, 她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假如想要获得政府层面的支持, 根本性的帮助到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咒术师的话, 按照资本主义社会的玩法,我们首先要掌握一定产业和资源,然后捧一个有利于我们利益的代言人上去争夺话语。”
“!”
说到这里, 藻月琢磨了一下后,忽然意有所指道:“说起来,夏油你现在已经是特级咒术师的水平,如果想扶持出一个政坛新人可是很有优势呢。”
夏油杰先是一愣。
反应过来后随即明白她的意思。
这段时间自从阅读过一些社科读物后, 对照着这些书籍中有关文化政治的解析,再重新审视起咒术的历史的话,不难就有了一种全新的新认知。
譬如咒术师和当权者们的关系。
据记载, 平安京时期,那个群魔乱舞百鬼夜行的年代,同时也是咒术最繁荣的时代。
由于当时朝廷上充满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 人心的黑暗导致滋生出大量的妖魔鬼怪充斥在京中。
而政敌之间除了表面上的勾心斗角, 私下诅咒对方更是常有的事。
以至于当时的贵族每日出行前, 出于慎重都需要请来阴阳师进行占卜。
如果卜算结果不详的话,今日便挂上物忌的牌子,不再出门和接受客人拜访了。
即便出了门,但如果路上看见直觉不妙的事物,都会立即打道回府。
虽然在后来现代人编撰的历史书中,这些都成了古人因迷信所做的荒谬事,被当作是一些古人的笑料。
但是对于清楚当中有些事物并非臆想的夏油杰而言,从字里行间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那个咒术最为繁荣,咒术师势大的年代……可想而知,家世和根基不够强大的官员,没办法招揽到出色的术士的话,在这种环境中即便想要在朝堂上有所表现,稍微施展拳脚取得一些成就。
恐怕没几天就因触动他人的利益,死于看似意外的咒杀了。
而在当下这个时代。
尽管咒术师协会有明文规定,咒术师不能对普通人出手,但那些家族真的会严格遵循规定吗?
咒高的咒术师基本上是来自普通人家庭,本身对这个圈子所知甚少,所以出于对权威的迷信,对咒高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再加上咒高的咒术师平时的任务基本来自咒高的安排下来,然后由辅助监督开车直接接送到任务地点,完成任务后余下手尾交给辅助监督跟进就好了。
某方面而言可以说是安排得非常周到,让咒术师不需要操心额外的事情,他们也很习惯这种模式,只要把任务完成,剩下的一切都交给辅助监督,他们就可以当甩手掌柜。
可是现在仔细想想,这种便利的背后,多少也最大程度的避免了他们与咒术界产生更深的交集。
至于那些有着几百年历史的术士家族,显然是有自己的渠道。
就好像那些老店一样,有着过去积攒下来的人脉,他们的任务不需要通过咒高来获得。
至于他们执行的内容过程是否完全遵循规定,有没有做出违规行为,似乎只能全凭自觉。
不过即便真的存在问题,咒术界内部各家族之间本身藤连瓜、瓜连藤,这种自己人查自己人的内部自查,除非是得罪了人或者有明显证据,否则基本是不了了之的。
过去理想化糖衣的剥落后,剩下的便是□□裸的现实。
但当接受了这份现实,不再执着于愤世嫉俗后,思维随之迅速成熟起来,开始学习使用成年人的手段,通过合理的利用社会规则来达到目的。
“这个主意不错。”夏油杰摸索着下颚,稍微琢磨了一下后,觉得这大概是最合适的方法了。
他不想花费太多精力和烂橘子打交道,不过可以扶持一个猴子去争取利益。
这时藻月看了看周围,问道:“对了,白毛今天都不在吗?”
“……”夏油杰忽然陷入微妙的沉默。
藻月:“?”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悟那家伙……知道我已经不打算做咒术师后,前天来问我原因。”
夏油杰顿了顿,便再度沉默住了。
藻月了然,没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