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愚人众不共戴天。
来这个世界的穿越方式是死于爆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清楚地看到手臂的断肢从身体上脱离出去。
本以为就此结束自己遗憾而不甚圆满的一生,脑中回忆着未完之事,心中悔恨而绝望。
“不想就这么死去,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明明已经到了这一步……”
大概是求生意志太过强烈,再度恢复意识时,你隐约觉得自己断裂的手臂回来了。
应该是哪个势力的异能者救了你,不管怎么样,能活着就好,有用的人总有活下去的价值。
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不少,很快却发现了不对劲。
身体变得非常虚弱,大部分时间都会陷入休眠,偶尔间歇性恢复意识,无法控制肢体,无法睁眼,无法移动。
你变成植物人了。
说不出来那时候的复杂心情,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是——起码人还活着。
这种焦虑情绪持续了很久,为了不让自己先疯掉,你开始有意识利用其他感官搜集信息。
渐渐,事情开始不对了。
你似乎身处一个实验建筑中,四周会有仪器运作时发出的单调声音,来往人员的脚步声不少,但都很安静,尤其当一个特殊的脚步声到来时,更是鸦雀无声。
好在你是个植物人,周围人进行交谈时不会避开你,获得信息比意料中更多。
首先是听到的语言,有点类似俄语,但不完全相同,大概也是斯拉夫语族,一些正常用语你连蒙带猜可以明白,遗憾的是,这种正常对话并不多。
你应该是处于某个专业的实验机构里面,这里的人交谈时往往在谈论专业名词,有一些还是拉丁词汇。
完全听不懂。
横滨有毛子的聚集地吗!!!你该不会被带到东欧了吧!!!
“林语”在金融市场上的名气都这么大了吗!都辞职几年了还让这群人不远万里来抓你。
后来信息汇聚,某个称呼经常被语气尊崇地提到——“女皇”。
啊?
东欧这边的国家还有女性统治者吗?
但提起“女皇”,你首先想到的就是大不列颠的那一位。
难道说,是“钟塔侍从”?毛子什么时候和他们勾结上了?
完蛋了,作为毫无异能力的普通人,你对这些异能力群体只是略知姓名,仔细想来,你也没做过什么会让人如此记仇的事情啊!
那些手段不都是正常的赚钱方式吗?而且你也没怎么对英国动过手,一直在美国那边搞钱比较多。
该死!要杀要剐都冲着你的黑心老板去啊!拿无辜的金融人员泄愤是干什么!!!
虽然不能动也看不见,但感官依旧存在。
经常有人对你动手动脚,很疼,大概是对你做实验,没人会给植物人打麻醉,只能忍受。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你敏锐地察觉,自己的情况似乎有了好转。
清醒时间越来越长,渐渐也能控制手指移动,这也意味着伪装越来越艰难,纵使竭力隐藏,但显然,人在剧痛之下的肌肉反应是控制不住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信号给了他们一些错误暗示。
实验者们认为,是某种物质对你的身体产生了催化,才使得你脱离这种假死状态,这种物质开采和运输不易,他们决定直接把你运到原产地。
你没办法表示抗拒,像个物什一样被装进一具棺材里,然后就是数不清的颠簸,棺材隔绝性很好,之前在实验室里当植物人多少也能感受到什么,无论是人们的声音,空气的流动,还是被做实验时的疼痛,至少让你觉得自己是真切活着的。
但是被关进棺材里,隔绝一切接触,你对时间的流逝缺乏概念,听不到声音,无法感知光亮,触觉只余身下的小小软垫。
实验显然对身体造成了某些变化,你不再需要进食。
这意味着,不会有人掀开棺材为你喂食,保证你的存活。
路途上最让你安定的是颠簸,每当遇到大的颠簸,身体总是不自觉位移,这至少能带来些许触觉上的变化。
不知道走了多久,但在这种环境下,身体的好转似乎比那群研究人员预料中更迅速,你慢慢可以活动身体,只是始终有股力量压制着你,让双眼无法睁开。
你默默等待着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研究者们似乎先走一步去目的地建立实验室,护送的这群人并非专业人员,素养也很差。
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了,他们的态度愈发散漫。例行检查经常草草了事,棺材盖子有时并不严丝合缝,只是半掩半盖,大概认定植物人没办法逃离。
这给了你方便,你感受着从那缝隙透露的一线阳光,并不轻举妄动。
机会只有一次,身体太久没活动了,你的体力很有限,必须等待最佳时机。
一个雨夜,这群人把你所在的棺材及货物独自留下,大声彼此招呼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