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桢没进办公室就听护士说家里人又送饭来了, 她先去洗了个手,推开了门, 笑道:“等急了吧?”
“没有, 我们也才刚坐下没多久。”
张光香招呼她过来吃饭,“快来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苏雪桢抽出椅子坐下来, 瞥见平平身上有点脏, 似乎刚在地上滚过一样,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耍赖打滚了?”
说起这个张光香还气着呢,“别提了,刚才来送饭的路上, 我们碰到书杰了,家属院有五个孩子欺负他,平平跟领头的打了一架。”
苏雪桢眉头微皱,招手把平平拉过来,“过来我看看。”
外婆那边还好说, 妈妈这关可不好过, 平平害怕被骂,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没事,一点都不疼, 他都没打到我。”
张光香在一旁接话:“让你妈检查下,要是伤到哪里咱们去找他赔。”
苏雪桢抬起他的下巴,先检查了下脑袋有没有磕伤, 抬起他的胳膊检查, 夏天.衣服穿得薄, 裸.露在外的皮肤多, 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这一检查,发现好几处擦伤。
她又把平平穿的短裤往上提,两侧膝盖已经红肿了,苏雪桢摸了下,无奈问道:“还说不疼呢,这是什么?都肿成这样了!”
张光香一瞧,哎呦一声,可心疼坏了,“你这孩子,咋不说啊。”
平平嘿嘿笑,“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
“等着,我给你简单处理下。”
苏雪桢出门拿了药和棉签过来,给他消了下毒,涂上了抗感染的药,叮嘱道:“这周少运动。”
平平说了声好。
张光香更气了,愤愤不平道:“早知道刚才走的时候我也应该再给那孩子来一脚。”
“小孩不懂事就算了,你也跟着一起掺和。”
苏雪桢叹了口气,坐下来问平平:“为什么打架?”
平平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妈妈,“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他太可恶了。”
张光香跟着添油加醋,“那孩子可凶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还要继续打平平。”
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苏雪桢其实不忍心责备平平,她也不想给孩子灌输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的话,“平平,你勇于为书杰出头的行为值得表扬,这是爱护弟弟的表现,遇到危险懂得反抗很好。”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暴力只能解决最浅显表面的问题。”
这番话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平平听的一知半解,“那我是还手还是不还手啊?”
张光香就受不了苏雪桢温和的性子,插嘴说:“当然还手啊,不还手等着被人打啊。”
苏雪桢温声道:“把握一个度的情况下,可以还手,但这个还手不一定是武力,具体这个度怎么把握,要你慢慢理解了。”
平平若有所思。
苏雪桢说完坐了下来开始吃饭,安安趴在桌子上指着炸藕盒强烈推荐,“这个好吃。”
“好,听你的,我试试。”
苏雪桢听话夹起吃了块,夸奖的话顺口就来,“外婆的手艺真好。”
张光香得意地笑了,“那当然。”
吃完饭,苏雪桢把饭盒洗了,一家人出了医院回家,到了公交站台旁分开,张光香帮平平安安把自行车搬到了公交车上,她自己骑着车回洪江大学家属楼。
暮色降临,窗外是一派灯红酒绿的繁华场景。
安安抓着自行车头免得车子乱跑走,仰头问苏雪桢:“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都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
苏雪桢昨天刚跟岑柏通过电话,对他那边的进度心里大概也清楚,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轻声回答:“可能还要一段时间,爸爸在抓坏蛋呢。”
安安感慨:“这次好慢啊。”
跟之前的罪犯不同,这次的罪犯可是持枪的,时间倒是次要的,苏雪桢更担心岑柏安全,不过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也不能流露担忧,否则他们会更害怕,她望着窗外的匆匆赶路的行人,喃喃自语道:“会顺利的。”
跟她期望的相反,岑柏这边是半点不顺利,这帮人每次抢劫前都蒙面,见人就杀,几乎不留活口,现场留给他们的证据少之又少,从一开始的潭南县到现在的宜武县,犯案多达九起,总涉案金额超六万块。
犯罪程度也在进一步升级,残忍程度加深,也许是怕变卖东西的时候被发现,现在已经由一开始的偷东西偷钱转变成了直接偷钱。
现在案情已经发展到了隔壁省,他们连凶手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目前只知道他们大概身高和人数。
足迹鉴定处把各地现场取来的脚印取了模,正在一一根据痕迹猜测鞋的品牌,希望获得近一步的线索。
岑柏吃过早饭就找到了负责足迹鉴定的汪云兵,“怎么样?能看出来剩下两款是什么品牌吗?”
通过这几次对现场足迹的采集,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