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吧?”
陆西坤对这也不确定,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这么激动,联想起来才问:“你怀疑这泼的是柴油?”
岑柏点了下头,他一直都在想凶手到底是从哪拿到这么多汽油, 现在才得知根本不是汽油, 如果不是汽油而是船舶用油的话,负责航行的工人确实非常有可能拿到油来放火。
他拿出笔把图上烧毁比较严重的四家记录到纸上, 打算回警局再详细调查一下这四家, 转头问陆西坤,“你们那调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陆西坤回:“下午应该能出来。”
“出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岑柏觉得还是有必要找熟悉轮船运行的人来咨询下情况, 说完从院里走了出来, 叫来徐志虎一起去码头。
下午两点的码头格外热闹,休息过后的工人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一排排坐在码头外面的平地上, 用工具处理打捞来的海鲜, 空气中是又腥又咸的味道。
这年头,民众对警察都是敬重中带着害怕的,看到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走过来,面面相觑,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纷纷抬起头看他们。
老远就能看到船停在哪, 岑柏低头看了几眼,就看到一旁摆了很多的竹筐, 里面有不少海鲜, 他收回目光,径直往停靠大船的的地方走。
“这船真的好大。”
徐志虎走近感叹了句, “刚才离得远没感觉, 走近才发现这么大。”
能在海上航行的船个头都不小, 岑柏还是第一回亲眼站在船下往上看,不禁附和,“是挺大。”
两个警察一声不吭就跑去他们船旁边了,怎么可能不引起震动,很快有人把事情通知给社长了,渔业公社的社长姚邵龙得知消息马上跑了过来,态度很谦和,“警察同志,到我们这公社来是有什么事吗?”
细想也只有前几天的大火了,但这火跟他们公社也没关系啊!姚邵龙实在摸不准警察是来干嘛的。
“你好,我是洪江市公安局治保处的岑柏。”
岑柏直接亮出了证件,“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一下你。”
姚邵龙直点头,“您问。”
“远洋捕捞一般一趟多少个船员?”
“看情况,一般不超过四十个人,二三十个人。”
姚邵龙早些年也是跑过远洋的,对情况很了解,“远洋捕捞一趟来回耗时太长,成了家的船员大多不愿意跟船去,加上危险性比较高,每年其实跑不了几趟。”
岑柏又问:“上了船,谁负责船的航行和船上设备的维护啊?比如启航需要用到的油料?”
这么大批量的油,凶手能买到的可能性很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在工作中一点点克扣下来的,所以他很可能就是船上经常接触到油料的船员。
“航行一般是由船长和大副二副负责,设备维护是轮机长的事情。”
岑柏追问:“油料也是轮机长来购买吗?”
姚邵龙不太懂他为什么问这么细致,顿了下,认真回,“油料就不归轮机长管了,一般是大管轮和二管轮,他们负责每次启航前的油料、物料还有机件的采购工作。”
“船都烧什么油啊?”
岑柏指了指远处即将靠岸的一搜船,“烧柴油吗?”
“这就说笑了,我们哪烧得起柴油。”
姚邵龙笑笑,“柴油贵,每个月分到我们这的量少,一般只给跑长途航行的船用。”
“像你刚刚指的那艘船,是近海的船,这种船我们都是烧便宜的重油,重油这东西,是原油提炼出汽油柴油后剩下的废油渣,价格便宜,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经常烧容易腐蚀船设备。”
岑柏心里大概有数了,“我能看下咱们公社成员平时出海的工作表吗?”
这些信息每个月都会张贴出来,他要看,姚邵龙就更不可能拒绝,“行,您跟我来。”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公社的办公室,岑柏怕他只给今年的,提了一句,“我要近五年的。”
姚邵龙回屋去给他找资料去了,先搬出了时间最接近的,“这是去年1月份到12月份的。”
一下子搬出来厚厚的五本,岑柏递给徐志虎两本,看姚邵龙这会儿去找资料了,对他低声道:“你也看看。”
“着重找一下每次负责大管轮和二管轮的人,看有没有哪些人名是经常出现的,另外注意下乔大顺这个人。”
乔大顺就是死者乔洪生的父亲。
徐志虎点了下头,翻开书页,看了起来。
姚邵龙这份出海日志,是按照时间日期来排列的,最前面就是出海人员,非常醒目显眼。
公社社员众多,每次出海负责大管轮和二管轮的人几乎都不一样,岑柏翻了大半,又见姚邵龙搬出前四年的记录本,感觉光靠自己记忆是记不住了,“这些资料我能带回警局吗?”
“最迟明晚给你送回来。”
姚邵龙也不敢问他到底拿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