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手下的大头目照鼻子上一记砸拳,鼻子登时离位,像一个红萝卜头挂在脸上。
到了赤焰鼠跟前,两人还在争论不休。
臭屁虫手下的大头目对赤焰鼠说道:“老大,我只是抒发见解,他也有他的道理,正所谓各抒己见。怎料,这厮道理上占不到便宜,就跟我动手。”
赤焰鼠见他鼻子歪斜,鼻孔流出的血液已经干涸,模样滑稽可笑。
滚地龙手下的大头目也振振有词:“鼠辈无耻。事到临头,拔脚便溜,不如干脆挖个地洞藏起来啊。”
眼见手下吃亏,臭屁虫心有不忿,说道:“该缩头时也缩头,明知不敌还要硬撑,无异以卵击石。不如避其锋芒,积蓄力量。”
这又引来滚地龙的介入,说了一番袒护手下的话。
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不可开交。
“都别争了!”赤焰鼠举起一只手臂,缓缓说道:“诸位,大敌当前,我等当精诚团结,切不可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人群安静下来,过了一会散去。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到了晚上,月儿朦胧,鸟儿在树林里一高一低地叫着,虫儿在草丛里一长一短地放鸣着。
几个黑影在山道上蹑手蹑脚地行走,到了山腰聚拢一处,低语一阵,一齐没入了旁边的树林。
树林里,海棠的小屋红烛未灭。
过了一会,小屋的门开了,日间与人大动干戈的滚地龙手下的大头目走出屋子,站在门口惬意地伸展了一下双臂。
一阵冷风吹来,他弯腰打了个喷嚏。
他转身挥别屋内美人,踏着林间小路,往林外走去。
快近山道,感到身后风声骤紧,一回头,几柄钢刀就冰冷地插进他滚热的躯体。
“你……你们……你们是……”他伸出手来,指着几个黑影。
其中一个黑影发出冷笑,“白天的账,现在来清算。”
他瞬间明白过来,仇恨、不甘、痛苦、后悔、绝望等感情一齐涌上了心中……
几柄钢刀抽出,他惨叫一声倒地。
在肉体的痉挛中,籍着月色,他看见了一张得意的歪鼻子笑脸。
他的尸体是次日早间被巡山的小头目发现的,他四肢叉开,仰躺于山道边的草丛里,嘴角边的血液已经干涸,双眼直直地瞪着青天。
赤焰鼠震怒不已,滚地龙更是大发雷霆,把矛头直接对准了臭屁虫,认为他与大头目被杀脱不了干系。
滚地龙拎着钢刀,带着几名手下气势汹汹在草坪找到臭屁虫,要他交出凶手。
“凭什么让我交人?你有何证据?”臭屁虫眯着眼,不慌不忙地说道。
一旁的几名手下跟着帮腔,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
这些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中参与了昨夜行凶的两人一唱一和,说死者平日里嚣张跋扈,树敌无数,被杀也是情理之中。
滚地龙气得浑身发抖,手一伸,钢刀指着臭屁虫:“休要胡编乱造!我手下的弟兄死了,你必须给一个交代!”
“我如何交代?”臭屁虫斜眼冷对。
“咱俩一决高下如何?”滚地龙圆瞪双目,喘息粗重,“咱俩都是老大,手下的事我俩解决,就算是给弟兄一个交代。”
“想得倒美,你是欺负我武艺低微啊。谁不晓得你二当家的一身神力,刀法泼辣呀?我还不如自尽算了。”
“怕是由不得你……我也是情非得已……”说着,滚地龙挥刀朝臭屁虫砍去。
这一砍,又是两帮人混战,不多时便有人负伤。
滚地龙追砍臭屁虫,臭屁虫疲于招架,绕着草坪打圈。
动静一大,便惹来许多人看热闹。
立时有人向赤焰鼠报讯,等到赤焰鼠带人赶来,场面已经不可收拾。
草坪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些人,死的死,伤的伤。
血肉散落在草皮上随处可见,如同孩童在纸上信手涂鸦。
滚地龙睁眼坐靠在草坪边的一棵树下,手中还握着钢刀。
他的额角上的一块干涸的血渍,源自头上一个被刀豁开的皮肉翻卷的大口。
臭屁虫就坐在离滚地龙不远的草地上,披头散发,呆呆地看着地面喃喃自语:“都是被你逼的……你以为我好欺负……”
晚些时候,尤三怀揣阿六多写好的书信抄小路飞奔下山,在山腰上被白浪拦住。
听说是去买酒,白浪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立马放行,“好兄弟,千万给我留一壶啊。”
信中,阿六多提到山上人心溃散和内讧的现状,末尾,他向庄如斌建议:此时最宜发起总攻,否则事态变化,胜负难料。
尤三将书信送到胡方手中,也给阿六多带回了一个消息,高莹随冈坂同川私奔了!
据尤三所言,老掌柜高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尤三哭诉:“我只一个宝贝女儿,辛苦拉扯到这么大,却被倭寇拐了去!”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