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驻地的军营被一股不祥的氛围笼罩着,官兵们的心头都郁积着惊惶和焦虑。
作为主帅,庄如斌夜不能寐,饭不能食,两只眼睛都布满了血丝。
下级们几乎不敢与庄如斌对视,他那两只红眼球像是两团火球,炙得他们心里发慌。
庄如斌也曾对着镜子怀疑地看着镜像,这个胡子拉碴、双眼血红的男人居然是自己。
一切都源自于暗杀。
最早的一次,是在几天前的早晨,附近渔村里出海的渔夫在海滩上发现了一具身着兵服的无头尸体。
接下来的第二天,渔村里出现了两具士兵的无头尸。
第三天的情况也十分诡异,三颗人头挂在离营房不远的一棵香蕉树上,是之前被杀的三个士兵的项上之物。
第四天的晚上,巡逻的士兵发现五具士兵的无头尸,竟然齐齐地摆在营房的后门旁边。
军营里上上下下都震怒了,这是赤裸裸的示威和挑衅啊。
可令官兵们尴尬并且恼怒的是,八位士兵遇害,凶手的身份却无法确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敌对的倭寇,绝不会有其他势力或个人与驻防的官军势不两立。
而唯一能够采取的措施,就是加强营房的戒备和外部的巡逻。
但是庄如斌深深感到,仅仅做到这两点,在鬼魅的暗杀伎俩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而无力……
每天,驻地军营都要将军情密要向远在热城的朝廷上报。
庄如斌生怕惊扰了毛翼飞,将不好的消息压下来,没有向上奏报。
但是,暗杀不休不止,似乎成为了常态,每天都会有无头的士兵尸首被发现。
以致于庄如斌每天早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部下询问。
“今天有几个?”
“两个,大人。”
然后,庄如斌便低头黑脸地背着双手,在营地里来回踱步。
滔天的怒火,在庄如斌的胸中熊熊燃烧。
一天,得悉三名士兵遇害的消息后,庄如斌拔出佩刀,将茶几裂为两截,令在场的手下目瞪口呆。
“即刻起,没我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出营!”
接下来,庄如斌召集部下商议对策。
将领们一致认为,敌人频繁暗杀,目的在于扰乱军心,让官军不战而溃。
当务之急,是要稳定军心。
他们同时也以为,军心要稳,但对敌人的暗杀不能一味放任,一定要予以回击。
稍后,庄如斌部署了一项主动出击,铲除倭寇的“斩鼠行动”。
并强调了进出营地的纪律,除了日常的物资采购和其它正当的理由,一概不予批准外出。
两天过去了,由于进出营地得到了约束,暗杀事件不再发生。
第三天,由精锐官兵组成的“斩鼠小队”,直奔附近渔村,搜查倭寇下落。
这个小队里,有阿六多和尤三。
阿六多是向庄如斌主动请缨,加入斩鼠小队的。
庄如斌说:“倭寇凶残,你可要严加防备!”
“大人,请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保全自己!”阿六多响亮地应道。
村民们热烈欢迎斩鼠小队的到来,为他们提供住宿,以及粮食和淡水。
尤三领着阿六多扎进女人堆里,找她们打探倭寇的下落。
“不用找,眼前就有一个。”一个妇人挤挤眼睛。
尤三忙问:“在哪?”
妇人指着尤三,“你看看你呀,要是把头发盘起来,穿一身倭狗的衣裳,跟倭寇有什么分别?”
尤三一脸的不高兴,嘟囔着:“军爷我这么潇洒,怎么能够跟那些形容猥琐的倭寇相提并论?”
驻村几日,官兵们虽然极力查访,但效果不佳,只得到些倭寇出没的零碎消息。
查访中,村民们热情接待他们,但一提倭寇,就有些躲闪,似乎心存顾虑。
在一户人家吃到闭门羹后,尤三十分气愤,站在门外大嚷大叫:“我们是来保卫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的,你们凭啥不见?”
这样的情况不止一例。
受到相同待遇的官兵像斗败的公鸡精神萎靡,对任务的完成保有怀疑。
一个老大爷向官兵们道出了实情:“万一我们告诉你们什么,会遭到倭寇的报复呀。”
老大爷叹口气,接着说:“那些说着鸟话的怪物,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别怕!有什么您尽管说就是,我们一定照顾您的安全。”尤三拍着胸口担保。
在官兵们的极力劝说下,老大爷告诉了他们一个秘密:“那些家伙,就躲在附近,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
官兵们大骇:“什么?”
老大爷说:“鼠辈们在山里打了洞呦,白天在洞里窝着,一到夜晚,就窜出来作乱。”
“有这回事?”
“他们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