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过幸村以后, 悠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虽然宿醉的频率还是没有变化,但她带牛|郎回家的次数明显少了。她开始找明野聊天,问了她很多有关幸村的事。甚至破天荒地在运动会的时候去学校为明野加油。
运动会上有不少家长, 都是一群从小在电视剧和流行歌曲的陪伴下长大的中年人, 有人认出了“武田小百合”,引发出一场骚动。因而没能给明野留下什么好的记忆。
事到如今, 明野不认为悠会觉醒母爱。对于突然热情起来的母亲, 她的反应很冷淡。
直到这时明野才发现,原来她和生下她的这个人,彼此之间已经生疏到了无法变得亲密起来。
回想一下,原来她们母女从来不曾亲密过。
无论悠说什么做什么,明野都觉得她带着某种目的。
于是她表明应和, 内心的她一直冷眼旁观。
到了天气渐渐冷下来的时候,悠终于不再装了。
“彩,我们想个办法让幸村君和你的父亲见个面吧。”
那一会,时间已经不早了。明野正坐在床|上给幸村打新的毛线手套。闻言她警觉地看向坐在身边的母亲。
她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父亲对我怎样没有兴趣的。”
“但幸村君会让他感兴趣的。”悠的语调中开始显露出令她不安的用意, “那孩子比里士优秀多了。让女婿成为继承人……这不也是很常见的吗?”
明野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这张早就开始苍老的脸因为某种不健全的热切微微扭曲。她断然拒绝。
“不管父亲最后怎么决定, 我都不会让精市去做那种事的!”
让幸村放弃梦想,去讨好那种人?
悠气恼,“你干什么一脸我提出了过分要求的样子?我是在为我们的将来作打算。”
母亲说过无数次,等里士一继承家业,她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住所, 钱财, 尊严, 甚至生命。
“他把我们从这间屋子赶出去都算好的。他、他一定会……”说着, 悠哭了起来,“他一定会把我的脑袋按进浴缸溺死!”
明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曾对异母弟弟做过什么,只当做她在胡言乱语。
“从这里离开也没什么不好。我是不会不管妈妈的……”
明野劝慰。她还是无法对母亲的眼泪视若无睹。
“说得好听!你赚来的钱能比你父亲的公司多吗?!”
明野一顿,说不出话来。
她的神情迅速黯淡下去,一种附在骨子里的羞惭愧疚让她在这一刻变得卑微得不行。
她知道悠接下来要说什么——都是你不好,为什么你不是男孩子呢?
是你害聪先生做了那种事、那个人可是他弟弟的妻子哦、彩真是个给所有人带来不行的坏孩子……
但是悠却发出闷闷的笑声。“你害怕幸村君不愿意吗?放心好了,只要彩认真起来,那孩子根本拒绝不了你的任何要求。”
悠倾身,托起女儿的面颊。手指蛇一般在她脸上游移。
姣好的五官与年轻的她十足十的相像。就为了这一张脸,多少人羡慕明野聪羡慕到发狂啊。
但女儿的神情与她完全不一样。翠绿的眼眸总是这么黯淡,显露出动摇不定的心绪。退避地不敢与人对上目光,像是生怕一不留神就惹怒了谁,引来一顿责难。
像一只生怕被抛弃的流浪狗一样,谁对她最好就紧紧跟在那个人身后。对整个世界充满了恐惧。
美丽,脆弱,轻而易举就能控制得牢牢的。
悠不禁感叹:“再也没有谁比你更能同时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和独占欲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幸村君只喜欢你不喜欢别人呢?”
明野像是折了翅膀的幼鸟一般,惶然无助地被悠捉在手心。
她的表情告诉悠,她一点也不想听接下来的话,但悠残忍地一字一句吐出接下来的话语:“那是因为你比别的任何人都更能满足他的欲|望啊,不管是他意识到的,还是没意思到的。”
明野眼中泪光闪动。
悠就像一个为受骗的女儿心痛的母亲,慈爱地开解说:“之所以可以一直喜欢下去,唯一的理由就是在某些地方让对方感到了满足。喜欢、爱什么的,说得好听,实际上只是情绪和情绪之间的交易罢了。
“彩,不可以被幸村君骗到哦。虽然他比女孩子还好看,对你那么温柔……如果说‘争强好胜’是雄性生物的特质的话,那么他就是男孩子中的男孩子。他的控制欲、占有欲还有个性里的攻击性比谁都强。
“和你相比他主动得不行,对吗?你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从来都是他决定,对吗?迄今为止他以各自方式引导你,让你不断向他靠近,对吗?他毫不介意甚至可以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得与你很亲密对你很紧张,导致别的男孩子根本都不敢靠近你,对吗?呵呵……”
她每说一句明野的神情就更呆滞一分,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