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蹲在地上画圈圈。
一半是羞的,这是幸村第一次夸奖她帅。
还有一半是不甘心。她现在还记得去年立海大在大赛中获胜时的满场欢呼,她也好想体会一下那种感觉啊。
而幸村真的如他所说,目标直指“全项目冠军”。依次夺得乒乓球、羽毛球的优胜。在排球和篮球他是进攻得分的主力,在足球他是守门员,愣是让对方一球都没能射门。
最后,团体比赛中他所在的队伍都赢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人跟在明野和幸村身后观战,欢呼声也越来越响亮。
这些人就像等待奇迹降临在眼前的圣徒一般,不管幸村的对手是不是同班同社团的好友,都在他得分时发出感动的欢呼。
当进行到最后的棒球比赛,几乎整个学校的人都围在了场地边。
一整天几乎不停歇的比赛并没有让幸村显露疲态,他握着球棍进场,身姿笔挺脚步沉稳。正红的外套被夕阳染成了更深的色彩,随着略带潮意的风在他身后翻飞,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明野不懂棒球比赛的规则,站在他正对面准备投球的人应该就是对手的球员吧?那人还没戴上球罩,面孔看起来竟然比真田还老成,身高目测超过了一米九,浑身膨胀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头直立的公牛。
身边有人咋舌。
“那就是大川啊。”
“不愧是进过甲子园的投手,压迫感和别人不一样。”
就算是明野也知道甲子园对于棒球来说是什么地方。她担心地望向赛场,只希望幸村不要受伤。
比赛开始了。
幸村今天一路优胜,因为对上的都不是专攻该项比赛的对手,运动能力优异的他赢得都很轻松。
但现在对上进过甲子园的大川,就不那么顺利了。
网球拍和棒球棍的手感到底不一样,有时他打不中大川的球,有时候打中了却没得分。比赛呈现出往大川一面倒的形势。
原本为幸村助威呐喊的拉拉队也眼看着沉寂下来。
但不管比分和气氛变成什么样,也不管挥空了多少次,幸村始终不为所动。他刚开始比赛的表情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就像一架毫无情绪起伏的机器,以越来越精准的动作挥动球棍。
除了幸村以外,没人发现大川的神情逐渐有了变化。
他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洞穿了身躯,满怀的斗志和必胜的自信从破洞飞速流失。神情越发急迫起来。
“叮——”
当全力投出的高速球被幸村准确击中,高高飞过大川头顶,他打了这场比赛以来的第一个冷颤。
蓦地,与幸村对上了目光。
那威严而沉静的面孔,仿佛从高处俯视着他。
——比赛都进行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可能赢我了,为什么他不怕不慌张。如果我是他,我早就已经……
难道他藏着后手,或者他知道我一定会输给他?
是啊,一定是这样,不然……不然要怎么解释他的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
恐惧和慌乱张牙舞爪地攀上大川心口。
他开始回避与幸村对上目光。可惜已经晚了,那双冷冰冰的鸢紫色眼眸已经嵌在他意识中,默然俯视中,将他的动摇尽收眼底。
投球的手臂开始变得软绵无力。
明野也没有发现大川的异样,只听旁边有人说:
“大川今年应该读大学的,为什么会特意进立海大复读呢?”
一道令明野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喊着厌恶的声音响起:
“他是为弟弟报仇来的。前年的球技大会,大川的弟弟因为幸村患上了YIPS,直到现在也无法举起棒球。”
是明野里士。
明野浑身僵硬,攥紧了拳头,就连指甲嵌进手心都无知无觉。
旁边所有人都看向来人,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话说他们两个都姓明野吧?”
“难道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