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他看上去很好打交道,也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的身上充满着一种别样的吸引力,这使得她很难将目光从他那里移开,虽然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像个变态。
“我是斯蒂芬,也许你听莉莎提起过我。”他并未因为眼前之人的无礼生气,而是低下头去,继续忙碌着手上的工作:“我们是一对兄妹。”
瑞雅反应了过来,原来对方就是莉莎那个比她们高出两届的哥哥,依稀记得学的是法律,没想到居然还会修地板……等等。
她沉默了片刻,因为她忽然感觉,这个人设和拉托提普先生很像。
不不,不能这么说,也许只是法学在现在的社会很吃香,而他们俩又很凑巧的拥有着过人的动手能力。
“我叫瑞雅。”她说,
“我知道,之前远远地看过你一眼,还有莉莎。”斯蒂芬自来熟地说,“你当时看上去很漂亮。”
瑞雅再一次沉默了,她看着对方熟练地修补着地板上的缺口,动作流畅中透着优雅,和拉托提普先生干活时完全不一样;他的谈吐和气质也很独特,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仿佛是从上流社会而来。
又看了看他那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灯光之下白得近乎透明,那双手却无比粗糙,食指中指都长着显眼的老茧,让人一时捉摸不透他的真实身份。
“嗯……谢谢您的夸奖。”出于对室友的哥哥的一点点关心,无法理解为什么修个东西也要脱衣服的瑞雅说:“虽然我们在室内,但今天的气温挺低的,您要不要先穿上衣服?”
感觉哪里有些不对的斯蒂芬:“……不了,我更习惯这样干活。”
气氛好像变得尴尬了起来,瑞雅打开随身携带的剧本,趁着莎乐美还没来的空隙背背台词——那些大段的排比和比喻句总是不厌其烦地出现在公主的口中,让她看上去像一位忧郁的诗人。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收拾东西的声音。瑞雅如梦初醒地抬头,斯蒂芬穿上了衣服,那件似乎是故意买小了一码的衬衣紧绷绷地套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了那罗马雕塑一般的身材。
很诡异的,她觉得眼前的修理工像一只求偶期的雄鸟,正花枝招展地跳着吸引雌鸟的舞蹈。
缓缓地将剧本竖起来挡住脸,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只在对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声“再见”。
“后会有期。”斯蒂芬的声音和他一起飘了出去,消失在门后。
又等了一会儿,难得晚到的剧团长终于姗姗来迟,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
他今天打扮得尤为正式,西装笔挺,头戴礼帽,双手也戴上了一对漂亮的缎面手套,再配上脸上的蝴蝶假面,仿佛是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舞会。
“我的脸受了点伤,为了不吓到你,就暂且用它遮住了。”莎乐美敲着那个金属面具道,“不必为我担心,只是一点日常的小伤,当演员还是很辛苦的。”
对方都这样说了,瑞雅自然也不好再问什么,就是有点奇怪从校长到教授再到剧团长,怎么大家都葫芦娃救爷爷似的受伤,还都是在脸上。
他们可都是颜值出众的大美人,伤到脸实在是令人惋惜。
“好了,不要再想它,我们今天要练习的是七重纱舞。”莎乐美边说边踮起脚尖,像一个芭蕾舞者般围着她翩翩起舞:“能换得希律王半壁江山的七重纱舞,可是这出戏剧的一大看点呢,可爱的瑞雅要好好努力哦。”
说完,他轻盈地离开了她的身边,如同林间的精灵,为她展示着这支赫赫有名的舞蹈。
《莎乐美》中的七重纱舞来源于苏美尔人的神话,刚愎自用的女神伊南娜想要夺取姐姐统治的地下世界,于是穿上了自己最为精美的服饰,盛装前往。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服饰在穿过不归路上的七重大门时被一一剥去,最后不仅以十分屈辱的姿态出现在姐姐面前,还被对方变成了一具尸体,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返回人间。
因此,舞者在跳这支舞时,需要像伊南娜女神那样脱去身上的七件服饰,所以今日的剧团长才会如此装扮自己。
一重纱。他摘下了头顶的礼帽然后亲吻它,仿佛那是一顶古巴比伦最璀璨的王冠,光彩夺目,如同少女的眼珠;他将它送到了瑞雅的面前,为她戴上它,然后贴着她的身体擦肩而过。
二重纱。他脱下并高高向空中抛起自己的外套,尽管不如公主的纱衣,但它仍然以一种美丽的角度下坠,像蝴蝶般落在瑞雅的身上,带着主人温热的体温,轻轻触摸着女孩柔软的脸颊和嘴唇。
三重纱。他解下了脖上的丝巾,和它一起围绕着瑞雅疯狂地旋转起来,宛如一个被施展了魔法的纺锤——随后,它被丢弃在地上,四只角蜷缩着,像一颗紧闭着心房的心脏。
四重纱。他取下了耳上的装饰,丢掉了这些沉重的负担,舞步变得更为轻灵,仿佛山谷风与海上雾,吹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停在女孩的耳边。
“您还希望我跳下去吗?”他问道,将对方当成了希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