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地接下了砸窗的重任,“我还从来没有干过坏事呢”,少女眨着眼睛,黄褐色的眼珠仿佛猫的眼睛,透着可爱的狡黠。
她比划了一下锤子和窗户,选定了一个据说是“最有效”的冲刺距离,摆出了跑步前的姿势。
下一秒,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锤子脱手掉了下去,笔直地砸向了地板。
伴随着先是沉闷再是清脆的声响,窗户未碎地板先破,瑞雅背负上了一笔额外的债务。
“……”
“对不起,一时失手。”阿比盖尔将手伸进那个可以容纳拳头通过的破洞,在下面摸索着锤子的踪迹:“我一直都是听父亲话的乖孩子。”
可你今天却做了一个违背父亲命令的决定,瑞雅暗自腹诽道,同时惊讶于地板的高度,她没想到留出的空间会这么大,甚至可以塞下一个人——
一定是最近遇到的法外狂徒太多了,脑子里竟然瞬间蹦出来这么可怕的猜想。
“找到了吗?”刚才的声音并不小,她担心外面的“猎人”已经开始怀疑女儿的忠诚。
“摸到了,马上拽出来。”阿比盖尔边说边开始用力,刷的一下,少女美丽的手指捏着一截人手,停在了半空中。
看着眼前的这团马赛克,瑞雅不知所措。
首先,它一定不是锤子,尽管形状是长条的,颜色也是森森然的惨白。
咽了咽口水,她颤抖着开口:“这是……什么?”
“天真善良”的阿比盖尔也愣住了,甚至忘记了赶紧松手,放开手里的这截东西:“似乎是人?”
说完,她终于惊叫的一声,那只还残留着人体组织、已经开始腐烂的手臂垂落了下去,露在地板外面,因为惯性慢慢摇晃。
瑞雅的反应没有她这么大,但同样被吓了一跳,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会不会是,你的前男友?”
突然的不告而别,离开的仓促,房间中的衣物,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里的上一任使用者,那位不知姓名的武士先生。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瑞雅的身体已经想要逃离阿卡姆,这个诡异的、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命案的恐怖小镇。
等、等干完三个月,拿到工资,她马上就开润。
“我不知道……”阿比盖尔似乎被吓傻了,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再度握住那只脆弱的胳膊,想要将地板下面的人拽出来。
不幸的是,此时的德克斯特礼貌地敲响了房门,柔声问着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还不回去睡觉。
声音让少女恢复了理智,她放下了男朋友的手,重新拿起了自己来时带的匕首,像是打算要和父亲同归于尽。
这对父女的关系,似乎真的不太好。
“我必须阻止他,尽管他体内的灵魂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阿比盖尔将瑞雅护在了自己身后,后者感动之余,又忍不住道:“阿比,我们要相信科学。”
“……”少女的眼神透出几分复杂,“好,相信科学。”
德克斯特随身携带了撬锁工具,瑞雅听到外间响起了“咔嚓咔嚓”,呆站了一会儿后,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于是瞄上了那只单边床头柜,想要试试这个能不能把玻璃砸开。
她与阿比盖尔合力抬起了它,三声倒数过后,用力地撞向了那面漆黑的玻璃。
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她们竟然从玻璃中穿了过去,就像小巫师们穿过了国王十字车站的那堵墙壁一样。
寒风阵阵的街头,瑞雅扛着一个沉重的实木床头柜,觉得自己在做梦。
怎么回事,霍格沃茨终于发现她这个漏网的大龄巫师了?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圆形的玻璃依旧静静地待在身后,却也只有它,玻璃周围的木框和墙面都已然不见。
可能是夜色太深,也可能是……它们真的消失了。
瑞雅一个激灵,赶紧复习了一下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但更怪异的事发生了,黑暗中多了几个模糊的绿色影子,因为包裹着厚厚的马赛克,她没法分辨出“它们”的身份,和她一起从房间出来的阿比盖尔急促地尖叫了一声,晕倒在她的身上。
应该——是狼群?看大小有点像犬科动物。
汗毛倒竖,瑞雅吃力地扶着被吓晕的少女,慢慢往后退去。
她似乎是和绿色幽灵们对上了视线,对方齐齐弓起了后背,用猎豹般的速度朝她扑来。
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学家、哲学家、经济学家、革命理论家、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保佑,我下辈子还能当个唯物战士。
躲无可躲,瑞雅闭上了眼睛,本以为会迎来身体被撕裂的疼痛,却久久无事发生。
她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的将眼睛睁开了条小缝,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团光彩绚丽的马赛克,从颜色分部和体型来看,是昨天才分别的拉托提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