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从肺部深处积蓄已久,这时才能倾吐出来。
他道:“你说得没错,我的想法早就已经过时。我也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上个时代被淘汰的老古董。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三刻构想成型之后,就退出舞台,让年轻人自己去发挥。但这一次,这把老骨头却不得不重新出山。”
“哦?那你所自傲的持有的人脉,有回馈你的期望吗?”
“没有。”夏目漱石很快的回复,“我会站在这里,就是结果。”
武侦社那边因为江户川乱步的关系,加上福泽不是那种自作主张的人,这张牌只能够舍弃。他现在并不能指给福泽一条正确的路,也就不用将他扯进来。
江户川乱步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是一场注定自作多情不会成功的战役。
即便幸运女神站在他们这一边,也不行。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得到运气的青睐。
讽刺的是,他只能指望森鸥外。以夏目漱石对森鸥外的理解,对方也不可能帮助自己,所以当依赖的盟友只有森鸥外的时候,更显得他的计划是多么虚妄。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算得上是盟友的势力。
就如他之前说的那样,这是一条尝试了也无法成功的绝路。
五条悟没理他这副颓然的模样,说道:“不让她出手吗?是操纵影子的能力吧。真是可怕啊,影子可是无处不在,更别说是在这个与地牢差不多的地方。就算是我,对付这种敌人也会觉得棘手哦~”
“还请你别开玩笑了。”夏目漱石不去问五条悟怎么知道这些。他被关进来的时候,前特务科长官辻村深月确实有劫狱的打算。此时应该是潜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随时准备出手。
辻村深月和她的女儿不一样,她是一名资深的杀手,她的异能防不胜防,十分强大。但这样强大的异能者,可够不到五条悟口中‘棘手’的程度。
“这样啊……”五条悟笑了笑,说道,“不要露出这副表情,虽然是糟老头子,但比起烂橘子,你给我的印象要好那么稍微一点。”虽然他依旧还是不喜欢政客这种生物。
夏目漱石:“多谢夸奖。”他满腹心事,愁眉不展,却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绅士礼仪,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会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你觉得信一会来找你?”五条悟问。
“我当然希望他本人会过来,但作为一条蚍蜉,我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如果他会过来,那一定是我身上有他想要,又用自己的手段得不到的东西。”如果有利用价值的话,对方会来的。
夏目漱石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些利用价值,但他所以为的价值,在对方眼里并不一定有价值。
主动权,全然消失。早在他中计,被如此高调的送进警署的时候,他就离终点一步之遥。而在知道不可能争取到五条悟后,已经终结了。
“我总得给自己留点体面,你知道的,人老了之后就会好面子。”夏目漱石想通之后,豁达的朝着五条悟眨了眨单眼,俏皮的说,“别看我这样,这封情书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那我就不留了。啧~没吃饱啊,得再去找家店了~”五条悟伸了个懒腰。
夏目漱石:“等等,被你带走的松本,你还没说他在哪里?”
“哦,我把他丢到女洗手间了,就在我们被抓的那家老年活动中心里。还好心在门口挂了张清洁中的牌子哦。估计保洁阿姨会照顾好他。”五条悟松快的说着。
夏目漱石痛苦的闭上眼睛,为松本清张的名誉受损感到愧疚。
五条悟见他无话可说了,自觉自己完成了一项任务,准备先吃个饭再回去找结城邀功。就在他喊人来开门时,人来得挺快。
穿着狱警制服的黑发青年笑容满面的赶过来,朝牢房里的两人笑得犹如盛开的蔷薇一般绚丽,先是朝着里面的老人挥手打招呼:“哟~夏目老师,好久不见。您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啊。”
夏目漱石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想见到的人,嘴角一直在抽搐。
紧接着,这个青年伸手,穿过栅栏的缝隙,稳稳抓住了五条悟放在栏杆上的手腕。
五条悟:???
这种肉贴肉的触感,让他感到似曾相识。上一个能越过他的术式触碰到他的人,可是对他的小pp一阵摧残。而面前这个小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您好哦,五条先生~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太宰笑容不变的说,“总统阁下通过了我的调职申请,虽然只有一天,但就算只有一天不用待在那个地方,也算是帮大忙了。对了,转告一下,我是这里的临时狱卒,五条先生,您还不能出狱。”
他鸢色的眼眸里含着薄凉的笑意:“总统阁下承诺过我,如果我有本事让你在这里待多几天,那我这几天都不用去原来的工作单位。”
——为了远离芥川那个棒槌,你短时间内别想离开这里!
五条悟,笑容连着眼里的高光一起消失。
——啊啊啊信一你这个笨蛋!大笨蛋!我做错了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