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空中遥遥地坠落下来,携带着绚烂的光线。
这只天狗十分熟练地从窗外飞进来。它有着雪白的翅膀,身上穿着华丽的和服,看不出来哪里像狗,只是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赤色长鼻子的面具。
“御馔津呢?”天狗问。
北原和枫知道这大概是那只白狐狸在这个国家的名字,于是往门外指了指,看到这个天狗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以十分嚣张的姿态“咣当”打开了门。
“死白狐狸!上次你烧了我翅膀的事情我们再来说道说道!看我这次不把你的尾巴拔了!”
“嘤嘤嘤别摸我头……”
狐狸的挣扎求饶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怒火:“草,你这天狗怎么在这里,还在我面前发神经啊?要不是你在天上飞挡着我晒太阳,我才懒得烧你翅膀呢!你当我很喜欢用狐火吗——那玩意都热死了!”
“那个天狗不是在天上飞的啊!你这理由根本就不成立好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
“呵呵,家门口的树被人砍了,结果只敢三更半夜跑过去把他家里人的头发剪掉,这还不叫好欺负?知道的说你是天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改行当理发师的发切呢。”
房间外顿时安静了一瞬,只有果戈里故意拖长的“哇哦”声是那么显眼。
接着北原和枫感觉那只天狗大概是冒出来了什么天狗特色粗口,再然后大概就是打起来了,“叮叮当当”的,听上去惨不忍睹。
接着是狸猫拍打着自己的肚皮,几只一起背着酒坛子过来了。它们是“乌泱泱”的一大队,要来蹭吃蹭喝。再然后是老鼠变成的小人,在看到这里还有狸猫后被吓得露出尾巴,“吱吱”乱叫。
隐没在黑暗里的猫又悄悄偷走了一个狸猫的酒葫芦,然后跳到了屋檐上,悠然地晃动尾巴。
雨女带来了一阵稀稀落落的小雨,她拿着一柄伞,在窗外对今天有一面之缘的北原和枫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让屋檐下挂的晴天娃娃脸一下子苦了起来。
状如火焰的提灯火闯入雨里,然后在房间里晃了一圈,开心地想要去围着狐狸和天狗转圈。
结果它的热情把这两个一个在意尾巴,一个在意翅膀的妖怪给吓了一跳,瞬间架也不吵了,也不打了,纷纷作鸟兽散。
片轮车是和雪女一起来的。
从天空中飞来的燃烧着火焰的车辆上,一身赤金色衣袍的女子拉着身边穿着雪白衣服的少女的手,以袖掩唇,微微地笑起来,显然听到了妖怪们的对话。
“真热闹啊。”大妖怪笑盈盈地说。
“嗯……”雪女柔柔地应了一声。
作为雪山上孤独生活的妖怪,她有些怯生生的,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冰色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周围,直到车上的火焰止息才跟着对方走下来,在看到北原和枫后还乖巧地笑了笑。
雪女是一种柔美、脆弱,带着伤感色彩的妖怪,就像是冰凉而又易逝的雪。
北原和枫愣了一下,然后对她也笑了一下。
他想到了自己在俄罗斯遇到的“雪姑娘”。
这两者本身就是极其相似的妖怪。
雨女拖着下巴,看到自己下的雨一半变成了雾气,一半变成了细碎的雪,但也没生气,而是招呼着她们和自己坐在一起。
屋檐下晴天娃娃的表情更苦了。
北原和枫有点好笑地把它给拿下来,把它递给委屈巴巴地乱转的提灯火,这才看到这个寄宿在晴天娃娃里的日和坊高兴起来。
他给那些喜欢喝茶和贪小便宜的妖怪倒茶,侧过头望了眼费奥多尔,发现果戈里已经兴高采烈地给对方展示自己捉到的满地跑的老鼠人了。
“费佳!我感觉这和我们死屋之鼠的招牌特别搭配诶!”
于是他忍不住笑笑,又看了眼正在拉着狐狸不让它去欺负别的小妖怪的西格玛,最后收回了目光。
旅行家抬起头,看到月明正在梨花上,听到远方似乎有人横笛吹彻三月雪,于是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而后一饮而尽。
他摸了摸台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蓝色灯罩的落地灯,忍不住笑了笑。
青行灯在烛火里歪了歪头,也学着朝他笑了笑,轻快的笑声听上去有点孩子气。
“讲个故事吗?”它问,“我感觉你有好多好多的故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