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些掉下来的东西是洛夫克拉夫特打扫干净的。不得不说, 人类果然是有极限的,很多生物的身体构造逗比人类更适合干活。比如说洛夫克拉夫特的触手只要随便擦擦就能够把地板上的脏东西给抹掉。
接着洛夫克拉夫特就担任起了顺便清洁的工作,真的非常顺便, 只要他慢吞吞地拖着触手走过去, 就可以在身后开辟出一条闪亮干净如新的道路。
爱伦·坡吃着涂了果酱的全麦面包, 脸颊鼓鼓的,对着西格玛小声道:“不知道能不能抹掉血迹反应。”
西格玛先是下意识地跟着想了一下, 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危险?”
“但是你不觉得这种设定很有趣吗?如果写到一本侦探小说里的话。”
爱伦·坡把剩下来的面包小心地喂给用尖尖爪子勾着他衣领的卡尔, 然后看向自己的朋友,用有点振奋的语调说道,那对与西格玛有着几分相似的灰色眼睛里面有着闪亮的光。
虽然平时表现孤僻而又容易紧张,在谈到推理的时候, 他总能显现出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连声音都变得自信了起来, 带着一种天才理所应当的骄傲。
“人们总是觉得一本推理小说中的案件凶手会是某个人。但非人类的存在、大型群体犯案、意外或者巧合的可能性往往会被忽视。这就是推理小说中的盲点,也是人思维的盲点。”
爱伦·坡顶着自己前几天熬夜写小说写出来的黑眼圈快速地说着, 语气变得越来越兴奋, 眼中仿佛都升腾起了斗志昂然的火苗:
“吾辈想要写的就是一本这样从人的思维误区入手的小说!用周密的逻辑与‘不可能’的思路堂堂正正地让读者心服口服!”
用这样一本“不可能”的小说去挑战当年赢了自己的那个侦探,这样才是对自己对手的尊重!
爱伦·坡信心满满地握了一下拳。
——实在不行的话,他还可以在里面加恐怖元素,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触手在这个方面也很合适的。就算是对方真的破解出来了, 至少也要吓唬吓唬他。
毕竟这可是他精心准备很久的复仇之战,怎么说都要做好双手准备让对方吃吃苦头才可以。
“但这也不是我问你好几声要什么样的饮料都不回答我的理由哦, 坡先生。”
露西幽幽的声音响起。
今天穿着浅黄色小短裙和白色上衣的小姑娘虚着眼睛, 以气势汹汹的姿态把手上放有饮料与玻璃杯的托盘放在两个人之间, 发出杯壁互相碰撞的“咣当”声响。
她用手撑住桌子, 抬起脑袋,故意板着脸又问了一遍:“要什么饮料?”
“唔诶诶诶!那个,那那那那果汁?”
爱伦·坡被这么一吓,一下子下意识地抱住卡尔,口中冒出自己最熟悉的一个单词。
“噗。”露西看到对方的样子,脸也板不起来了,一下子笑了出来,甚至很小大人地拍了拍爱伦·坡的肩膀,给他倒了杯果汁,又给西格玛倒了一杯牛奶。
“北原说你很喜欢喝牛奶哦,可以在里面加蜂蜜!”红头发的小姑娘语气轻快地说道,接着就甩着自己红色的马尾跑到了下一个人那里。
露西在组合生活得还算不错,性格也日益活泼和大胆了起来。她那头红色的头发虽然摸上去发质还是很硬,但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缺乏足够的营养、显得毛毛糙糙的了。
“唉?露西你等一下!”
西格玛似乎是想要捉住对方,要把自己的牛奶换掉的,但最后他还是没捉到,于是只好露出无奈的表情。
“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喝牛奶啦。”
这个年轻人戳了戳玻璃杯,对爱伦·坡含含糊糊地嘟哝着,但是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报怨的意思,更像是某种费劲吧啦的解释:
“我只是有点好奇北原和枫为什么有时候很喜欢在咖啡里面加奶精……嗯。”
侦探对此只是抱住了自己的浣熊,扭过头闷闷地笑。这个天生就对社交怀揣着悲观念头的家伙似乎是在基韦斯特岛被阳光给泡化了,现在竟然也有点习惯起身边有人的感觉。
北原和枫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把看上去有点像是胡萝卜的尤克里里,简单地在窗户边上拉着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乡村乐曲。
听上去像是懒洋洋的阳光,还有懒洋洋的风与棕榈叶,大海里有鲸鱼慵懒地翻身。
旅行家靠着窗户,口中跟着哼歌,有那么几个句子中途跑了调,不过也没有人在意,是很随性的唱法。而阳光就从他的身后照射进来,树影是稀疏婆娑的,落在他的肩膀上面,有着湖面摇曳波光般的斑驳。
菲兹杰拉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还饶有兴致地打了几个拍子。海明威在阳台上面抽烟,没有下来。也许他还在看烟花,也许他只是单纯不想看洛夫克拉夫特围着自己的猫转圈的模样。
毕竟洛夫克拉夫特的脾气真的很好。假如海明威问他要猫,他也许很不舍但还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