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遍寻不到的野花。
——恰似枝头的落花在坠地前张开属于蝴蝶的翅膀飞起,从蛹里挣扎而出的鳞翅目昆虫舒展开自己的新衣第一次飞翔,鸟雀筑巢并且开始美好日子里的第一声歌唱。
蕾切尔小姐就这样专注地凝视着这一切,那对浅黄绿色的眼睛里倒映出花草、蝴蝶、飞鸟、森林与自己的朋友。
当然,还有风。
她勾起唇角,但没有像是以前那样故意抿唇来抑制住自己的笑意,而是真正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一样,无比灿烂地笑了起来,从胸腔里发出和心跳共鸣的振动,那对眼睛也幸福地弯起。
然后她把自己的排箫放下来,第一次想要用自己的异能让自己再开口说一回话,唱一首歌。
那就唱吧。
少女扬起头,属于《heal the world》的动听的旋律在她喉间的微微鼓动中流淌而出,就像是解冻的泉水所发出的声响,本来生涩的声音伴随着四周的虫鸣鸟唱越发的清扬:
“In this bliss we ot feel(我们沉浸在幸福之中)
Fear of dread(感受不到丝毫恐惧)
We stop existing and start living(我们不再只是生存而已,而是好好生活)
Then it feels that always(那感觉一如既往)
Love's enough for us growing(爱让我们不断成长)……”
我们迷失在无数的蝴蝶里,沐浴在一个属于童话的森林深处,我们在寂静的春天里醉倒,我们为这段日子唱歌。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蕾切尔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青翠头发,继续唱着歌,那对像是水晶一样晶莹透彻、但是又不失柔软的眼眸眺望着远方,嘴角的笑容依旧没有消散。
明明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明明也不是天天都待在一起,讨论的也不总是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
但或许,在无声的世界里,爱就是这样震耳欲聋的奇迹,就像是春天的第一次打雷一定能够惊醒那些还在冬眠中的小家伙:但也有可能它们早就醒了,就是在等着一场春雷。
春天的歌,主题便是“爱和萌发”。
她摸过自己的嗓子,看向愣愣看着她的西格玛,第一次用自己的声音开口,笑嘻嘻的:“怎么?听傻了?没想到我的声音那么好听?”
“我只是在想你是怎么说话的啊喂!”
“玫瑰是一种花,橡树是一种树,鹿是一种野兽,麻雀是一种鸟。俄罗斯是我们的祖国,死亡是无可避免的。”*
纳博科夫躺在草坪上,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女孩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像是在教小孩子学会他那值得自豪的俄语发音与绝妙的语言造诣那样,那对茶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对方。
但是多萝西只是歪过头,戴着一朵漂亮的红色银莲花的双马尾伴着她的动作跟着跳了跳,随后这个小姑娘就灿烂地笑起来了。
“那蝴蝶呢?”她用柔软的嗓音问道,玫红色的眼睛里满满的狡黠。
纳博科夫下意识地把手握紧了一点,视线依旧柔和而又缱绻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蝴蝶是洛丽塔。”他说。
小姑娘愣住了,放在脸边的百合花都没有被她像是以往那样下意识地晃动,不过在这个很短暂的瞬间过去后,她还是很果断地扭过了脑袋。
“你怎么还用这个称呼!你不要当我真的不会不理你啊!我走了。”
她撇了撇嘴,抱怨了一句,接着挣脱开纳博科夫的手,头也不回地抱着怀里的花朝着山坡下面跑去,身后长长的飘带在风中扬起,也有花瓣被风吹散,撒在春日和煦的空气上方,最后隐没在了有大半人高的草丛里。
“洛丽塔,小心一点!”
纳博科夫在后面喊了一句,接着下意识地向北原和枫投出了求救的视线。旅行家则是微微侧过头,露出了一个带着笑意的表情。
“快去追吧。”
北原和枫用带着微笑的笃定语气说道:
“你的小蝴蝶会等着你的。”
也许他们两个接下来的生活也一直都会是这样吧。
一只蝴蝶在前面不远不近的距离里飞着,另一个人则是永远地追赶对方翅膀振动的倩影,两者都保持着心照不宣的距离,既不会让彼此相距太远,也不会太久保持太近。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错?
旅行家看着眼睛亮了亮后就也追着跑下去的纳博科夫,忍不住失笑了一声,似乎已经想到了未来这两个人之间相处的画面,直到被抽到自己身边的两个人打断才回过神来。
蕾切尔小姐走到北原和枫的身边,和西格玛一样很自然地拉住旅行家的另一只手,先是看了一眼下意识望过来的西格玛,然后对北原和枫有些轻快地眨了眨眼睛,就像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任何办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