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斯歪过头,似乎是想到了有一次北原和枫被他故意灌醉后,陪着他在天台上面唱了一个晚上的歌的经历,突然笑起来,伸手去拉对方的围巾。
“因为很美,很美就想要唱歌——我甚至还想要画一幅画呢。”
北原和枫无奈地将自己的围巾从对方手中拽回来,重新把自己的脸埋在丝绸柔软的触感里,笑着说道:“你呢?这样美丽的城市,你就不想要用点什么在现实中纪念一下吗?”
“现实中已经有都柏林了。我爱都柏林,不管是哪一个。”
乔伊斯嘟囔了一声,有些不甘心地继续伸手去抓,但只是抓到了对方和围巾一样散发着明黄色的扣子,最后只好一无所获地趴着,用带着几分醉醺醺味道的声音说道:“还有,给我唱一首歌吧。我跟着你一起唱。”
诺拉在窗台呼出一口气,看着雾水短暂地模糊了天上的星星。
外面有人唱歌。
她想起歌曲——她给乔伊斯唱过歌,乔伊斯也给她唱过。他们其中一人唱歌的时候,另一个人有时就会选择弹琴。
乔伊斯唱歌总是唱得很好听,是很声情并茂的那种好听。这个男人似乎总有很多很多的情绪说不出来,或者说出来也没人懂,于是他统统堆积到歌曲里。
她坐在客厅里,听乔伊斯在阳台上唱歌,声音把阳光都吸引过来,暖暖地在屋子里铺过去,给一切都带上金色。有都柏林人在阳台下面聚集起来,用惊叹的眼神看乔伊斯,而对方只是羞涩地笑,然后鞠躬跑开。
这是他们琐碎现实里面难得的悠闲与温暖,但也有意外。意外便是在她自己唱歌的时候,乔伊斯总要吃醋,心里郁闷地喝酒,把自己灌醉,像是要把自己在酒精里发酵到死。
有几次他真的能把自己喝到缩在地上呜咽着抽搐,但是那对似乎连焦点都找不到的浅蓝色眼睛还是在固执地看着诺拉,从骨子里带着点神经质的固执意味。
诺拉只能叹着气拥抱他,紧紧地抱住,然后一遍遍地说,说“我在这里,我不会走,我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
然后她背上对方回家,或者去医院,一路上听着很遥远的歌从街道的某个地方传出来,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
是不是爱尔兰人都喜欢唱歌?
诺拉不知道,但她突然无比坚定地相信起乔伊斯现在就是在唱歌,于是她也微笑起来,闭上自己的眼睛,轻轻地唱起了一首歌:
“Since you took your love away(自从你带着你的爱离去)
I go out every night and sleep all day(我开始白天睡觉,夜里外出)
Since you been gone I do whatever I want(自你走后,我终于可以为所欲为)”
“……But nothing(但没有什么)
I said nothing take away these blues(没有什么能抹去心中的悲伤)
Cause nothing pares(因为没有任何事物)
Nothing pares to you(没有任何事物能与你相比)”
“这首歌的名字是什么?”
北原和枫侧过头,听着乔伊斯唱完这一首爱尔兰的英文歌,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Nothing pares 2 U》,无人可以替代你,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吗?这首歌的歌手还是一个都柏林人来着。”
乔伊斯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和唱这首歌时的忧伤语调不同,他说起这首歌的名字时甚至可以说是轻快的:“我当时可是经常听到诺拉唱给我听。”
“不要在单身人士面前强调你们的爱情到底有多幸福,好吗?”
北原和枫感觉自己被什么甜腻腻的东西噎了一下嗓子,最后无奈地开口:“我感觉你现在都被爱情泡醉了。”
乔伊斯无辜地歪了歪头,示意北原和枫朝船后面看。
“好漂亮的星星……弗兰克,你看它还会绕着我飞诶。”
泽尔达惊喜地捂着嘴唇,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这个流星,看着对方围绕着自己在黑暗里洒落着星星点点的光晕,整个人的眼睛都被幸福的光芒点亮着。
“是很漂亮,也很聪明。它知道这里有一颗有着无穷无尽的光亮的恒星呢,所以自己必须要绕着转才行。”
菲兹杰拉德揽住自己妻子的腰,手指摸过对方柔软的头发,笑着说道:“你说对不对,恒星小姐?”
泽尔达的耳朵有点红,但很快就放下了矜持,主动吻了上去。两个人看起来如胶似漆,完全不需要外人的打扰了。
“……”北原和枫深吸一口气,“我就不应该和蜜月旅行中的人在一起。”
话虽这么说着,但是他还是抱着乔伊斯,像是抱着孩子一样把人抱在自己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