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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简单粗暴的,操纵任何与“火”有关的概念的异能。
“的确很无聊。”
站在他的对面,虽然没有与自己的船员一起被坐在对方身下,但明显对火焰投鼠忌器的胡克船长冷着一张脸,这样说道。
与一般人印象里的海盗不同,这位船长看上去意外的优雅和彬彬有礼,甚至在忽略到四周的场景和取代了他右手的铁钩后,说他是贵族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他身上穿着一套整齐的棕黑色双排扣西装,右边的袖口处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铁钩。黑色的船员帽压住了那头卷得很厉害的黑色长发,发尾似乎还带着点紫红。
那对眼睛是很深很深的蓝色,蓝到看着他的人都会突然忧郁起来,像是勿忘我的花。
只不过在此时此刻,这种蓝色里面好像混杂进了红色的色彩:那是愤怒的火焰。
“我觉得你应该对自己有一点自知之明,拜伦先生。”
他用冷冽的目光注视着拜伦,那张英俊的面孔上带着一种隐晦的不满:“我不会打扰你船只的航行,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也请你把我的那群蠢货手下放出来。”
“这个么……”
拜伦忍着笑意,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几秒,不过在看到虎克船长愈发愤怒的表情后,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扶着自己的额头就在对方面前大声地笑了起来.
一边笑还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好像下一秒就要笑到背过气去似的。
“真有意思,所以你果然认识我,对吗?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有名:我猜猜,你是英国人,应该还是一个英国贵族。至少曾经是。”
拜伦咳嗽了一声,在对方忍无可忍地挥舞着钩子冲上来之前恢复成了正经的样子,只是通透的绿色眼睛里依旧带着轻佻的意味:
“最重要的是,你应该也是一个异能者,对吗?詹姆斯·胡克先生?”
他故意在这个名字上把发音咬得重了一点,显然也知道,这个被他所熟知的、存在于故事里的姓名并不是这个男人的真正名字。
“这并不重要。”
胡克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他:“我对你的这艘船现在没有任何兴趣,未来也不会打扰来到比斯开湾的渔民。这下你满意了吗?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别嘛,我还是很好奇的。何况北原他给我讲了那么多有意思的故事,我也要带一个好故事回去给他啊。”
拜伦歪了一下脑袋,从人堆上面滑了下来,然后起身高高兴兴地跑到对方身边,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期待:
“说不定接下来我还可以帮帮你的忙哦。像我这么亲民的英国超越者可不多——别急着拒绝这个提议,我可是能看到你内心想法的。”
“看看你的心脏,你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的是多么旺盛、多么纯净的仇恨与信念之火!”
他背过手,围着表情凝固住的海盗头子悠然地踱步,语气轻快地说道。
金红色的火焰就像是一道流光一样,绕着这位傲慢而又充满热情的人类轻盈地飞翔着,通过四周被高温扭曲的空气毫不遮掩地彰显出强大的威慑力。
“你正在背负一件你自认为无比伟大和光辉的使命,而你发誓要将之完成。而且你还在面对一个你深深憎恶着的敌人。这种仇恨迟早要将你们中至少一个人焚毁。”
拜伦慢悠悠地说道,薄荷绿色的眼睛里倒映出耀眼的火光,以及预料到自己这次话术必然成功的笑意。
——毕竟,“火”的概念可不仅仅包括自然存在的火焰,不是吗?
任何正在熊熊燃烧着的、尚未在冰冷的温度下熄灭的滚烫之物,都可以被称作火。
胡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前行的道路上多出了任何一个助力都是好事,但是……
“为什么要帮助我?”他抬起那对深蓝色的、勿忘我一样的眼睛,冷静地询问道。
拜伦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浪子。
他的私生活可以说是乱七八糟,对任何事物上的兴趣都和流星的光辉一样耀眼又短暂。
或许在他的身上,唯一长久的感情便是他与雪莱的友谊,以及对于“浪漫”这个概念本身的一往情深。
和这样的家伙合作基本上和在自己队伍里放一只随时可能跑路的鸽子没有区别,所以他必须确认一下。
“因为我看到了啊,你身上的‘浪漫’。”
红发的异能者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他凑近对方,注视着眼前的海盗船船长,薄荷绿的眼睛里流淌着再真挚、在热烈不过的感情,声音轻盈而缥缈:
“我喜欢一切为了不切实际的妄想而努力的人,我喜欢那些忽视自己粉身碎骨的可能而奔赴道路的人。我喜欢一切超凡脱俗的浪漫,我喜欢热烈沸腾的爱,我喜欢温柔如水的情感。”
“所以我从来不介意帮助这些人。”
拜伦笑眯眯地伸出手,笑得像是骗到了人类灵魂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