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如果是托尔斯泰先生遇到这种场景的话,能高兴到找不到东西南北。”
旅行家小声地吐槽了一句,然后把这只黏在安东尼身上的鸽子给抱了下来,揉了揉对方柔软蓬松的羽毛,就连波德莱尔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坏心眼的白蛇看着眼前窝成一团,蹲在自己朋友怀里的鸽子,歪了歪脑袋,那对酒红色的眼睛微微弯起,像是想到了某个恶作剧。
接着就毫不犹豫地揪了一下对方的尾巴。
“咕!”鸽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委委屈屈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超越者得意地拍掉手上的羽毛,一副轻松写意的姿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旅行家:“我们现在就去找人怎么样?”
然后,他就看到了两对含有一模一样谴责意味的眼睛。
“北原。”安东尼扭过头,没有去真的对自己家长的朋友说些什么,委委屈屈地抱住对方,语气也低落了下来,“鸽子飞走了。”
玫瑰小姐也点了点头,同时很记仇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给波德莱尔又记了一笔。
果然这个红眼睛的家伙就是个大坏蛋!超级大坏蛋!
“没事没事,回头送给你一只鸽子,是雪白雪白的、很漂亮的小家伙。”
北原和枫叹了口气,伸手抱住这个孩子,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背,接着用看糟糕大人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波德莱尔一眼。
“唔,我这也不是故意的嘛……”
波德莱尔脸上骄傲的表情僵了一下,语气也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看上去也可怜兮兮的。
他只是想要碰碰对方的尾巴,然后不小心,一用力就揪下来了而已!就是这样而已!
北原和枫没有说话,只是在安慰完安东尼之后,继续拉着孩子的手往巴黎公社的方向走,决定让这个今天可能过于兴奋的超越者稍微在哪里的冷风里面清醒一下。
波德莱尔悄悄地看了几眼对方的表情,心虚地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继续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对方转。
北原和枫就当自己身边多了一个没有挂在身上的大型挂件,很淡定地到了巴黎公社,把小王子哄去陪小仲马玩,又和公社的各位打了个很久不见的招呼,这才拉着波德莱尔回去。
“北原,北原北原北原?”
波德莱尔握了握北原和枫的手,似乎从这个动作里得到了勇气,于是不依不饶地拽着旅行家的衣角,卖萌一样地眨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可爱一点:
“那个,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真的不会再犯错啦!真的!”
其实并没有生气。
北原和枫想,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已经爬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白蛇,然后被其得寸进尺地缠上了手指。
它昂起头,小心又期待地看着旅行家。
代表灵魂和异能的绚烂光辉闪耀在绯红的蛇瞳中,看上去少了几分属于宝石的质感,取而代之的则是火光一样的东西。
——你看,既然都这样了,他怎么可能真的生气起来啊。
北原和枫叹了口气,伸手搓了搓对方又一次变成大波浪卷的黑色长发,声音里是满满无奈和纵容的味道:
“只是觉得你今天心情激动得有点不对劲,所以想让你冷静一下而已——至少看上去稍微正常一点,行吗?”
“唔?”
波德莱尔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手指在负责扯动自己嘴角的那几块肌肉上面按了按,有点郁闷地嘟囔道:“我今天的表现有那么夸张吗?”
“是啊。”
北原和枫晃了晃自己的伞,语气懒洋洋的,一副半开玩笑的口吻:
“演技不及格,建议重修。”
“诶诶!才不要——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从巴黎戏剧学院毕业的吗!整整两年哎,我才不要重修呢!”
“但这也不是你可以用半吊子演技四处装疯卖傻的理由啊,波德莱尔先生。”
“是夏尔啦夏尔!都说了北原直接喊名字就好,不要喊波德莱尔——”
就算是在再阴霾的天气里,巴黎的街头也是粉色的。
这种颜色来自于天上的花,来自于最绚烂的云霞,就算是有几片红色与白色的花瓣,但在交汇之后也一起融入了粉色的海洋。
这座城市的颜色在昏暗的天光下总是显得太过艳丽和华美,馥郁的香气几乎要迷乱来人的眼睛,让你的嗅觉溺死在甜腥里。
——巴黎是一座巨大的屠宰场。
北原和枫撑着伞,任由波德莱尔抱住他的另一只手臂,看着这些花是怎么样一点点从他的伞上面滑落下来,突然想到这句话。
它是屠宰场,是艺术加工的工房,是人类苦苦追求的时尚,也是人类逃避的罪恶与灾难。
旅行家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米黄色的围巾,呵出一口白雾,然后笑了起来,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地对旁边人说道:
“快点走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