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点后,她也细声细语了起来:
“谁不喜欢可可爱爱的小男孩呢,哦天哪,他们简直就是天使,我真想抱抱他们。”
其余钟好像也很有共鸣,纷纷从安静中的状态中开口,叽叽喳喳地吵成了一团。北原和枫听着这一团噪音,最后只能默默地把两个孩子都按在了怀里。
如果一个女人比得上五百个鸭子,那么一盏钟大概比得上五百万只鸭子。
安东尼被过大的声音震得头晕晕的,和小仲马靠在一起,听着玫瑰娇俏又活泼的嘲笑声。
“我就说他是笨蛋。”玫瑰得意地说道,然后很包容地拍了拍小王子的手指,“接下来就看我的好了,公主殿下马上就要拯救骑士啦。”
北原和枫默默地把玫瑰的脑袋按垂下去。
回去之后,果然还是把这朵花的小说和电视剧给禁了吧: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边上的雨果倒是听不到这些钟的聊天,也不知道钟的语言,但他似乎也从钟面的震动里面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你原来喜欢年轻人啊。”
看来不是自己的个人魅力出问题了,那就没事,以后还可以继续睡小姑娘。至于钟……反正钟他也不能睡,没什么大损失。
“呸呸呸!你不要搞得我和那种专门对着小男孩下手的变态似的!”
玛丽不爽地回答道,看样子对雨果的跨界阅读理解能力相当习以为常,并且反唇相讥了起来:“还有你,我还以为你是巴黎难得的一个靠谱人,怎么现在也找小男朋友了?”
雨果:“?”
北原和枫:“?”
旅行家疑惑地抬起头,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牵扯到了自己。
雅克琳——另外一只南钟楼的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遗憾:“他的眼睛可真漂亮,让我想到塞纳河的夕阳:和维克多在一起真的可惜了。”
“等等?”
雨果坚决地打断了这些钟的话,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是直的啊喂!”
“嘻嘻。”
“哈哈。”
“呵呵。”
钟楼里面瞬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玛丽小姐晃了晃身子,不屑地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得了吧维克多,巴黎这座城市还有几个直的敢待着啊?真的直的早跑路了。何况你的社员一个比一个离谱,好吗?”
雨果没听懂这句属于钟的语言,但不妨碍他猜出来对方要说的内容,于是表情也变成了带着无奈的郁闷。
旅行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假装事不关己地看着安东尼手里握住的某块砖石。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在这段损友关系中无辜被波及、纯粹用来打击雨果的工具人。
这块砖石明显就是雨果之前提到的“宝藏”。石块上面刻着深深的哥特字体,用古希腊文沉重无比地写下了“命运”。
北原和枫感觉有点奇妙。
当年让三次元的雨果写下《巴黎圣母院》的这块字母也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的巴黎圣母院,好像他们之间就注定要有一次奇妙的邂逅。
……命运吗?
在这个同时存在异能,妖怪,炼金神秘学的世界,有着命运似乎也很正常。
就像是安徒生会有他的小美人鱼,马可·波罗一定要去一次东方,兰波和魏尔伦注定会在彼此的生命里相遇,也像是巴黎城里面几百年来一直被重复着的故事。
雨果温和的声音响起:“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这就是巴黎的命运。”
北原和枫抬起头,发现对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和那些钟达成了暂时的和谐,玛丽小姐还懒洋洋地打起了天雷似的哈欠。
“哦,我和她们说,我建议政府的人来给她们做一次全方面的保洁。”
雨果耸了耸肩,笑了起来:“她们其实很好说话的,即使我听不见,但也能够感觉到。我们继续说回原来的话题……唔,命运,对吧?”
他按了按自己的单片眼镜,温柔地注视着这座显得有点昏暗的钟楼。
哥特式的教堂不像是大多数闻名于世界的教堂那样,有着天然的耀眼气质,绚烂辉煌得就像是天上的宫阙,耀眼的太阳,梦幻的童话。
相反,它有着一种怪诞的阴森,就像是最开始神话里面的天使一样,天生就与人类“艺术”浮夸的粉饰无关,而是裹挟着属于怪异的不可名状和恐怖美感。
而在他的眼睛里,这里涌动着无边无际的、代表着黑暗与晦涩的潮水,潮涨潮落间翻出无数的尸骸,一如万古不易的深渊。
甚至整个巴黎在他的眼里都是如此。
所谓的“悲惨世界”,其实本质上就是注视灾厄与悲剧,并且将之收容和利用的异能。
或者说,他身上力量的来源就是苦难,而巴黎恰恰是一座被悲剧与灾厄所淹没的城市。
那是他都没有信心能用异能去约束的痛苦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