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茶杯,似乎愣了一会儿才开口,眉宇间显露出一种温和的无奈:“说实在的,我不太习惯和别人说这种事情……”
——是不习惯还是根本就不想?
波伏娃挑了一下眉,然后重新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没有叼在嘴里,只是任由烟头升起的雪白烟雾同时模糊了他们两个人的视线。
“好好好,这个随你怎么解释。”
她拖长了语调,手指转了转手中的烟,任由自己的大半个身子依靠在旅行家的身上,另一手挑起对方的下巴,语调显得暧昧又轻快:
“我就开门见山好了。波伏娃小姐万圣节特供的伪装服务,看在你是最后一个客户的份上,可以八折哦。”
北原和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不是什么笨蛋,联想一下对方的异能,自然明白这个“伪装服务”指的是什么。
“谢谢,但是我对现在这个性别还是挺满意的,没有什么要变动的想……”
波伏娃的语气听上去依旧懒洋洋的:“不答应我就亲上去了。”
北原和枫:“……我答应。”
不就是多出来几个器官又少了几个器官嘛!他以前这种事情经历得还少吗?
“很好,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波伏娃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喜欢哪个字母?ABCD选一个?”
巴黎,塞纳河畔。
无数明亮的灯光顺着河畔一路亮起,如同一场被蔓延了十几公里的璀璨梦境,又像是一只鸟儿终于从梦境里醒来,张开了它绚烂的翅膀。
坐在栏杆上面的北原和枫抬起橘金色的眼眸注视着这条绚烂的河,看着灯光一点点地亮起,然后继续缩在斗篷里看书。
他……嗯,或者说她在万圣节的晚上穿了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袍,又披了一层厚厚的披风,有意地遮住了女性身体的曲线。
再配上那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宽大尖角帽,可以说完美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些在路上向她投过来的视线会让她觉得很不自在罢了。
“七点了啊……”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把尖角的宽檐帽往底下拉了一点,尽可能地遮住自己的脸,看着泛着珍珠白光芒的塞纳河。
塞纳河在晚上七点的时候醒了。
它醒的时候披着一身属于节日的浮光掠影,睁眼看到的就是比梦境更像梦境的巴黎。
如果说卢浮宫是巴黎最为耀眼的王冠,拉斐尔铁塔是巴黎最鲜艳的旗帜,那么塞纳河就是巴黎的眼睛。
这条河的河水永远都是波光粼粼的,泛着温柔的水纹。明明是冰凉的河水,却温柔到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死在她的柔波里。
——字面意义上的溺死。
溺水的亡魂们悄悄从河水里探出了脑袋,然后飘飘荡荡地来到灯光下,趁着没有人注意变成了人类的模样,笑嘻嘻地混在人群里面,好奇地四处打量。
在这个世界里,万圣节也是西方亡魂们回到人间的节日。他们在这一天和伪装成鬼怪的人们一起欢庆,终夜在灯光和篝火下跳舞和歌唱,然后在太阳升起前离开。
“晚上好。”
北原和枫把注意力从自己手中的书上挪开,注视着身边可能只有十二岁大的小姑娘,露出了一个微笑:“万圣节快乐。”
靠在她边上的女孩歪了下脑袋,那张透着稚气的脸上同样带着甜甜的笑,好看的棕褐色眼睛像是月牙一样弯着,脸颊露出了可爱的酒窝。
“万圣节、快乐。”
她用软绵绵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夹杂着地域口音,但奇异地能让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北原和枫笑着揉了揉她的潮湿的头发,得到了小姑娘亲昵的轻蹭。
在万圣节这一天,回到人间的亡灵们与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光下没有影子,在镜中没有倒影,摸上去的手感带着点冰凉。
这个从塞纳河底冒出来的小姑娘身上甚至还带着湿哒哒的水汽,看上去被冻得厉害,一直努力地想往旅行家的厚斗篷里面钻。
北原和枫看着对方缩成一团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尽可能地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对方带着水汽的冰凉身体。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她问。
怀里的小姑娘抬起头看着他,棕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漂亮的小星星,然后脸红红地点了点头。
“姐姐。”她说,手指轻轻地拽住北原和枫的衣摆,怯生生地看着,像是一只胆怯的小鸟。
北原和枫:“……”
她叹了口气,随后无奈地猛搓了把对方的头发:“别叫姐姐。”
不是姐姐吗?
可是姐姐是生前对她最好最温柔的人,如果不用“姐姐”来称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