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 今日天气,晴。
宜远行。
“至少但丁是这么说的。”薄伽丘趴在栏杆上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漂亮的矢车菊蓝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话说回来,阿利盖利身上真的很有神棍的气质哎。”
被提到的但丁依旧戴着他的橄榄枝花冠, 坐在一边的石阶上面喝着奶茶, 手里正在灵巧地编着一束花环。
阳光照在他银金色的头发上, 流淌过一圈让人眼晕的光泽。
“可能是以前的职业习惯吧。不过命运的确是有所征兆的——就像蝴蝶这个意象。”
看上去还像是一个孩子的但丁抬了一下自己的眼眸,用一种非常从容的语气回答道。
“是幸运的意思吗?”
塞万提斯擦拭着自己的铠甲,好像生怕上面的甲片有哪怕一点点的灰尘, 闻言好奇地问道:“我的家乡会有这种说法。”
但丁把花环最后的草结轻巧地系上, 语气温和:“来自世界的征兆是很有针对性的——所以对你来说, 蝴蝶的确可以代表运气。”
“但在某些蝴蝶代表不幸的国家, 蝴蝶的出现就是一个不幸的征兆了。”
他看着自己编好的橄榄枝花环,仔细打量了一眼, 这才满意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 给旁边好奇看着他动作的安东尼戴上。
“这也是一个祝福哦。”
但丁弯了下眼睛, 语调轻快地说道。
——橄榄枝,诺亚方舟的白鸽所衔回来的第一抹绿色。代表着大地的重生和生机, 毁灭褪去后的和平。
安东尼偏过头伸手碰了碰自己头顶好像还带着鲜嫩水汽的叶尖, 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 欢喜地扑到了但丁的怀里去。
“谢谢——”来自外星的孩子眯起眼睛, 抱住了长生者的脖子,埋在对方的肩窝处蹭了蹭,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但丁无奈地叹了口气, 任由了对方亲近的动作, 同样认真地反抱了回去。
薄伽丘把自己写好的故事初稿合上, 懒洋洋地趴在栏杆边,看着这几个人,眼底泛着明亮的笑意。
今天佛罗伦萨的阳光真的很好。
“好啦,我整理好了……昨晚整理着整理着直接就睡着了。”
姗姗来迟的北原和枫看了眼自己的表,拖着行李箱从公寓楼的门口走出来,对着门口的几个人有点抱歉地笑了一下。
“薄伽丘,你的画。”
旅行家晃了一下自己手中被卷起来的画纸,挑了一下眉毛:“要是不来接着的话,我可就要丢过去了——你知道为了这张纸,塞万提斯陪着我熬了几个晚上的夜吗?”
“唔诶?好过分!就算是我没有接着也不能扔吧,这可是定情信物啊——”
薄伽丘甩了甩自己银白色的马尾,故意无视了旅行家后面的半句话,有些浮夸地大声抱怨了一句,但那对蓝色的眼睛里面却是在笑着的。
“来不来?”北原和枫不吃他那套,只是平淡地举了一下手中的画,一副作势欲丢的样子。
“来!”
吟游诗人轻盈地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接过了旅行家手中的画,笑吟吟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看上去和几周前那种慵懒而散漫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依旧还是到处沾花惹草地泡在佛罗伦萨的女孩子堆里面,说话还是可以噎死个人。
就连间歇性发疯这一点,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好的,现在我决定了!我要把它和我亲爱的列奥纳多的画挂在一起!”
薄伽丘把这幅卷起来的画抱在怀里,也没有打开来,只是愉快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用相当愉快的口吻说道。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超级超级感动——北原?”
北原和枫:“……”
他花了一两秒钟回忆起了对方口里的“列奥纳多”到底指的是谁,然后面无表情地曲指,给对方的脑袋狠狠地来了一下。
草,谁敢把自己的画和达芬奇的作品放在一起啊!这是在自取其辱吧?
被北原和枫敲了一下的薄伽丘也没有恼,只是笑嘻嘻地跑到了一边,然后对塞万提斯做了个鬼脸,继续开始愉快地撩拨人。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为我的画熬夜呢,我亲、爱、的、骑士先生。”
吟游诗人撑着自己的下巴,用慢慢悠悠的语调说道,故意把其中的某几个单词咬得格外暧昧和绵长。
塞万提斯眯起眼睛,显然对吟游诗人的某些套路习惯了,不过还是照样冷笑着反驳了一句:
“怎么?作为公主的骑士,在公主殿下为了某个人熬夜的时候,我难道还能心安理得地去睡觉吗?”
“其实我倒是希望塞万提斯你能多睡一会,毕竟很快就要走了……”
北原和枫无奈地按了按眼角,接着便抱住了试图凑到他怀里,担心地看着他的安东尼,安抚性地与自己家的孩子蹭